在李妈妈眼中,明月是有好奇心重的娃娃,到镇上来一趟,什么都新奇,东瞧瞧西瞅瞅,却又乖得令人心酸,她几乎不花钱。
从来不会吵着要糖葫芦或者糕点啥的,不过最后会带两三件奇形怪状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回去。比如今日的小镰刀,还有小小的鬃毛刷,再有一柄弯弯的三角尖头的小锄头。
李妈妈根本就不知道明月收集这些要来做什么,但是明月喜欢,她也就爽快地掏铜板。
到了未时,李妈妈和明月就到院子,李山还没有回来,可是屋里却有人等着她们。
“拿下!”
一个穿着杭绸褂子的高个子男人,三十岁左右,面白无须,束发一丝不苟,一双三角眼露出阴狠且锐利的暗芒,气势冷酷而阴郁,令周围的空气都弥漫着沉重的压力。
李妈妈和明月还未反应过来,瞬间就被两个青衣皂靴的大个子家奴反手绑了起来。
并不是单单绑手腕而已,而是五花大绑地捆扎起来了。
明月被钳得痛得眼泪汪汪,拜托,将她这七岁的小身板绑成这样,她是杀了他们亲爹,还是强占了他们家产,或者还卖了他们的老婆孩子了?
明月识时务得很,只在内心画着圈圈诅咒他们。
可李妈妈刚要大喊,嘴一张,一块破布塞进了进来。
“带走。”
她俩被蛮横地塞进一辆马车,七拐八拐行驶了大约有两里路,最后被带到一个二进的院子,推进一间狭小的屋子里。
咚咚两下,李妈妈和明月像行李箱似地被扔到青砖地上,明月被扔得骨头都好像碎了,疼得倒抽了几口冷气,
没等她回神,就听到那杭绸男人阴冷强硬的声音:“把你知道的,老老实实地全部说出来,别想耍心眼,不然你把你老婆女儿卖到北市的窑子去。”
突然,李山嘶哑地哀求的声音也在耳旁响起:“大老爷,您放了她们吧,不关她们的事。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小的替您家主子老爷偿命。小的不知道这药会有毒,小的若是知道,怎么还会拿出来卖。小的一向本分,可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求大老爷开恩,求您给我家人留条活路,她们都是无辜的呀。”
“你那贱命,也能算是命?”杭绸男轻蔑地冷哼道,“看来你还是不想说啊,她们两个既然对你没什么用,那我就替你卖了吧,来人,把她们卖到北市去。”
明月再笨,也听出些门道来了。
明月这时候已能坐在地上了,看着显然被拷问殴打成血人,早已面目全非的李山,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她凉凉地看着杭绸男:“我要见你的主子,见到了就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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