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未等五公主有何表示,负手立于一畔的恒王倒先笑,摇头揶揄,“五妹是幼子,三弟如今的年纪怎么还有稚子贪玩的心思。且不说冰面光滑不宜行走,这浮冰再厚,也只是随波而动,未必稳妥。叫五妹在其上行走,倘若有了闪失,摔了五妹,三弟不心疼么?”

三皇子闻言勾唇,他与恒王的年纪相仿,身量自是不差什么,如今平视时二人虽微笑,眸中却各自含着若有似无的较量之意,交错时暗影诡变,转瞬便又恢复成惯来的“兄友弟恭”,只垂眸笑道,“皇兄多虑了,撷芳池不过几步之宽,倘若五妹真有心上去,臣弟与皇兄,或是周围的宫人自会护着,又岂会叫五妹受了委屈。不过,皇兄所言极是,臣弟方才所言也不过是玩笑罢了,纵是五妹有心,臣弟也不敢轻易叫五妹涉身,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生辰日自不该扫兴。”

回身与五公主笑道,“叫五妹的贵客皆立于此处未免失礼,且回罢,待小宴结束后,三哥自会叫宫人将这些冰雕送去母后的寝宫里,五妹想何时看皆可,整个冬日里,这冰雕都不会消融,足以叫五妹喜欢个够。”

“你们且少言。”话音才出口,尚未落于地上,五公主忽地出言打断,撩起裙摆起身,竟果真往池中迈出一步,“我试一试,看看三哥所言虚实。”

到底年幼,纵是自幼被皇后与教引嬷嬷教导娴静端庄,如今得了合心意的物件儿,稚子心切,自是谁也拦不住的。

她执意如此,宫人护着,旁人自然是拦不得。

冰面本就光滑,甫一踩上去,冰块儿自是有移动的迹象,不过转瞬,待五公主站稳脚步,慢慢行走起便如平地,再无差池。

因便于五公主拿来赏玩,三皇子在命工匠筹备雕刻时特地吩咐了求真求精,故而这莲花瓣儿与荷叶皆打磨的极薄,轻巧精致,此番五公主在冰面上行走时,裙摆与大氅的边角刮着那冰雕随之挪动,如同夏日里小舟穿过藕花深处时,被木浆划过后芙蕖随着水花绕舟而动。古有“步步生莲”之言,如今冰莲于五公主脚下移动,正是将此旧景重现,颜如青莲袅袅婷婷,步步留香,竟是与池中美景融为一处,自是最美的一处风景。

宋枕寒凑近薛绛姝,低声赞叹,“都说五公主的长相与皇后娘娘年少时长的相似,大抵因着年纪小,这眉眼虽精致,却没有皇后娘娘的神韵。如今在池中行走,竟然有那么一瞬像极了皇后娘娘,等到再过几年,五公主及笄,必定担得起一句‘千秋无绝色’。”

薛绛姝微笑,亦压低了语意,侧眸回道,“但凡有长辈疼爱又知礼数的姑娘,皆会是最美的。为今日,三皇子委实用心了。”

宋枕寒颔首,掩面笑道,“五公主素来与三皇子亲近,纵是太子与四皇子未曾现身,恒王也是败了。方才的风头如今是尽数被三皇子抢去,你仔细打量他的笑容,瞧着便觉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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