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市井泼妇岂会是咱们的对手?”
“一点小伎俩,也敢在咱们面前卖弄!”
撵走了上门闹事的妇人,秦嬷嬷和张嬷嬷志得意满的回房,情绪很是高涨。
“谅她再也不会登门了。”
“她再敢来,我就敢扒了她的皮!”
“抽了她的筋!”
“炖了她的肉!”
二人刚撂下一摞豪言壮语,大门便被人砰砰拍响了。
“谁啊?”
张嬷嬷绷着一张脸,将门打开,一看清外面的人,她顿时乐了,揶揄道:“掌柜的,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切,我看他是瞧着眼下风平浪静了,才敢把头从壳子里伸出来。”
秦嬷嬷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讽他为缩头乌龟。
“姑奶奶,你就别拿我取笑了。”
为了证明自己和乌龟并无相似之处,掌柜连忙把脑袋往后一缩,却发觉这样更像了,赶紧又把脑袋伸了出来,说道:“楼下出大事了。”
“关咱们屁事!”
秦张二人异口同声道。
“不不不!这个,还真关你们的事。”
掌柜哭丧着脸,“而且是大事,天大的事。”
……
“出事了,出大事了!”
“赶紧报官啊!”
“快别看了!省得夜里做噩梦。”
“纵使有深仇大恨,也不能下此毒手啊!”
掌柜的诚不欺她们——楼下的确出了大事。而且,真和她们有关。
“呜呜,是谁?是谁害了我儿!我要她偿命!”
那一片此起伏彼的尖叫声、呕吐声竟没能盖过妇人的哭声,听上去凄厉而又怨毒,如一根生了锈的细针,扎得人肉疼。
“啊!那是个什么东西?”
秦嬷嬷大步下楼,瞟了眼妇人怀里抱着的一团物事,忽然也跟着众人一道尖叫起来。
“啊啊啊!”
张嬷嬷的反应仍要慢上一拍,等秦嬷嬷那边都叫过了一轮,她这边才发出了一叠声的尖叫。
那究竟是一个东西,还是一个人?
脑袋搬家,四肢折断,浑身血糊糊的,皮开肉绽,喉咙处破开一个大洞,喉骨碎裂,舌头被连根拔起,撕成一缕一缕的碎肉,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子,触目惊心。
原来这是一个人。只是已经没有了人形,不好辨认。
“是她!一定是上房那个死不要脸的骚蹄子干的!她让俩老女人顶在门上,自己偷偷摸摸的翻窗出来,把我儿灭口了!她害怕我儿把她和野男人有染的事说出去,就杀了他灭口!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妇人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尸首,嚎道。
“你说谁老女人呢?怎么不去照照镜子?明明你更老!”
秦嬷嬷只注意到了自己最不想听的三个字,登时大怒。
先前水鬼大爷说她是老女人,她当然不敢吱声,但妇人居然也这么说,叫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恶气?
“就是!你如果买不起镜子,就赶紧撒泡尿照照!”
张嬷嬷也怒了,指着妇人吼道。
众人愕然。
眼下是讨论谁更老谁更嫩的时候吗?
“这位大娘,你遭遇了丧子之痛,一时受不住打击,懵了,继而胡思乱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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