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郊外,宽千丈、深万丈的峡谷蜿蜒雄踞,朱红、嫣红、水红、橘红、杏红、桃红、猩红的岩石层层堆叠,如玫瑰色的云彩坠入深渊。
曾有滔天的江河在这里流淌,所以谷底肥沃的土壤带着湿润,青苔浅浅地铺了一层,树木在峭壁上生长,飞鸟盘旋,稳稳地停在羊脂玉的地砖上,又因为苍擎渊的来到而振翅。
人族世代守护的一方神钟就坐落在丹霞河谷中,巍巍如高山,直插云霄。
苍擎渊悬空立于神钟面前,随手一扬,拂去了铜钟上的尘土,露出镌刻着的人名,九人,为何还是九人?
“你既然鸣响,为何不刻上那人的名字?”苍擎渊皱了眉,他又将铜钟上的名字数了一遍,仍旧一无所获,“你可知自己今日突然鸣响已经搅动了辰州风云,各大势力都在着手追查天命之人的下落,这辰州究竟会迎来盛世还是毁灭呢?”
不会有任何回应,空旷的峡谷里只有呼啸的风声。
丹霞河谷的入口处,紫阳殿的玉衡尊者已经恭候多时了,他不是不想进去亲自确认神钟上的名字,而是神钟释放出来的威压让他不能靠近。
玉衡尊者见苍擎渊走近了,才慢条斯理地上前一步,点了头便算是见礼,“帝君。”
辰州大陆以强者为尊,玉衡尊者是当世的巅峰强者,自然不逊皇权分毫。
苍擎渊停下步子,负手而立,“尊者不远前来,是想知道那位天命之人吧。”
“紫阳殿以守护辰州大陆的安宁为己任,自然关心四方神钟的预示。”
“可惜神钟并没有给出预示。”苍擎渊微微叹息,“不知尊者可否为朕解惑?四方神钟千年未响,天命之人千年未出,今日神钟即然鸣响,为何不将那人的名字刻上,这千百万年来的规矩就这么破了?”
玉衡尊者皱眉,此事太出乎意料了,“这规矩是万万不能破的,可是,又怎么会不刻上那人的名字呢?”
“看来此事连玉衡尊者都不知晓,罢了,这天命之人是谁,日后终有分晓的。”
只是,辰州怕是不安宁了。
玉衡尊者不作答,只是望向丹霞河谷的深处,白雾迷蒙间依稀能窥见那方巍峨的神钟,无悲无喜地耸立在千百万年的岁月风霜里,它命定的主人是否会如约而至?
……
……
叶笙是被一盆冷水浇醒的,面前站着一个凶巴巴的老太婆。
“你已经不是叶家大小姐了,叶笙这个名字你也没资格用,我听说你乳名叫阿丑,那正好,以后就叫丑奴吧。”老太婆瞥了叶笙一眼,像是看见了脏东西一样,迅速移开了眼,“换好衣服,去把练武场打扫干净!日落之前没把练武场清理干净,我就折断你们俩的手指头的!”
叶笙从凉席上坐起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当头当脑地甩了两件衣服,老太婆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走了。
“这是哪里?”叶笙抱着衣服问躲在角落里的女孩子。
女孩子看了叶笙几眼,慢慢挪到她身边,“这里是玄武院。”
啊,对了,昏迷前的确听见有个男人要了她做玄武院的奴隶。
这玄武院是大玥朝培养武者的学院,与玄灵院并称为国教学院。
“你怎么叫阿丑呢?明明生得很好看啊。”女孩子问。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笙的思绪被拉远,她母亲生前常常抱着她看院子里的植物,母亲总说阿丑不丑,可是却拿阿丑当她的乳名,“那你叫什么?”
“我叫七月,因为生在七月。对了,你先换衣服吧,我给你打盆清水来,你将就着洗洗吧。”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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