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擎渊没有去找一堵能够好好反省的墙,而是去了藏书阁。
木门被轻轻推开的时候,苍靖黎恍然间以为,会是那个女子走进来。
屋子里都是酒气,苍擎渊抬手扇了扇风。
“在藏书阁喝酒,你也是别出心裁啊。”
苍靖黎收回目光,手里抓着酒坛子,颓废地靠着书架,没有回答。
苍擎渊看着地上歪七扭八的空酒坛,莫名叹了气。
“你可知道自己惹出了多大的事端?”
苍靖黎全然不在意,“周延玉已死,叶笙就算是偿了命,周家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洛城野心勃勃,与皇家必有一战。”
“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女奴,肯为她承担一切后果?”
“你不也喜欢了一个奴隶吗?”
知子莫若父,苍擎渊怎么会不知道苍靖黎这般的嘲讽是什么意思。
“那你就不是真的喜欢她,只是借她来发泄你的愤怒和怨恨。”
苍靖黎往喉咙里灌了一大口酒,酒水溢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你恨我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恨天下人对她的责难和辱骂,你也恨你自己的懦弱无能!”苍擎渊神色复杂,眼里晦暗不明,“你不是喜欢叶笙,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
“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的吗?”
苍靖黎随手丢了酒坛子,空荡荡的酒坛子在地上滚了一圈,停在了苍擎渊的脚下。
“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你表现出人应该有的情绪了。”苍擎渊道,“做父亲的,突然也想看看你任性的样子了。”
苍靖黎嘲讽地笑了,笑得眼里都有了微弱的水光。
“你当真希望我任着性子发泄自己的情绪吗?我可是荧惑星入命啊,我若随心所欲,天下在劫难逃!”
苍擎渊的眸子黯淡了很多,这是他和千树的儿子,带着他和千树的骄傲、欣喜、期待而降生,却因为荧惑之说,受尽千夫所指。
“果真,我不该期待你回应我什么……”苍靖黎摇着头,修长的手指打开了酒封。
“我也想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叶笙吗?”苍靖黎冷笑,“你根本就没有想到她能杀得了九幽地冥蟒。”
苍靖黎借叶笙发泄自己的愤怒,那苍擎渊何尝不是呢?
“你母亲也说过差不多的话,她说她堂堂正正地活着,不觉得羞耻。所以,我也期待过,好似叶笙赢了,那千树受的委屈也就少了一些。”
“母亲不是因为奴隶的身份而受了委屈,她是因为你!”
苍擎渊像是被人戳中了痛处,猛然握紧了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丝毫抵不过他心里的苦楚。
“那你呢?不也是一样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吗?”
苍靖黎的手僵在半空,酒坛子滑落,酒水溅了他一身。
苍擎渊心疼不已,也知道自己说了重话,可覆水难收。
“帝君慢走。”
苍靖黎收起了自己的可怜,像是刺猬竖起了满身的尖刺。
苍擎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终是松开了紧握的拳头,他们父子之间,横亘着巨大的沟壑。
藏书阁的门被打开,又被关上,除了趁机灌进来的冷风,就只剩下苍靖黎和满屋子的酒气。
今日这酒太苦涩了,他本想醉得不省人事,却越发清醒。
耀眼的天光从窗户里透进来,苍靖黎歪着头看自己身边的位置,那里本来应该坐着一个女子,吃力地查着字典,慢吞吞地翻着书页。
……
……
空间浩瀚,叶笙也不知道自己的意识游荡到了哪里,眼前只有姿态各异的云彩。
“叶笙,你不能局限在空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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