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徐国栋用手在徐宁面前摆了摆,“你这是什么表情啊。”
我是什么表情很难理解吗?徐宁内心无比纠结,他在纠结是该相信父亲刚才这一大通听起来不着调的话,还是现在就给第七人民医院打电话——然后他想了想,这里不是钱塘地界,似乎不归第七人民医院管辖。
“爸。”
“嗯?”
“其实我是从八年后穿越到现在的。”
“哈?你没发烧吧?”徐国栋瞪大了眼睛。
徐宁耸肩,摊手:“巧了,我也这么认为。”
老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儿子是不相信自己刚才说的话,觉得自己编瞎话啊。
合着讲了半天故事,小徐同志真的全当故事听了呀。
用几年后网上很火的一句话来说,老徐这时候的心态大概就类似于“哭晕在厕所”这种。
“喂,爸,你没事吧?”徐宁疑惑道,他印象中自家老爸也不是那种爱吹牛编瞎话的人啊,在自己重生以前,这个世界究竟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徐国栋苦笑,之前瞒了这么多年,想摊牌的时候,被儿子当成妄想症患者了,自己这还真是咎由自取啊。
不过他并不需要纠结太长时间,一切的语言,在事实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抬腕看了看表,徐国栋笑道:“时间差不多了,下山吧。”
徐宁满腹疑问地看了看老徐的手腕,那是一块看起来有点年代感但绝对价值不菲的手表,只不过以徐宁的眼光,并不能判别出那块表的价格。
老徐已经走上台阶准备下去了,却发现徐宁没跟上,转过身一看,儿子正在收拾今天的残局,把酒壶装起来,又把所有一次性的杯子、碗筷之类的,全部装进一个塑料袋里,然后熄灭了香烛。做完这些,徐宁又从边上折了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扒了一下灰堆,看有没有残余的火星。
看着儿子的一举一动,徐国栋大感欣慰,之前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犹豫,自己隐瞒儿子到底对不对,但是这么多年观察下来,他越来越深信自己当初的决定没有错,也许正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下面成长,才有了今天这样的徐宁,办事妥帖,稳重。
而徐宁这会儿脑子里想的事情,可跟他爸想的完全不同,他满脑子都是山下那“放火烧山,牢底坐穿”的标语,再加上以前也没少看扫墓后没有熄灭明火,导致火灾的新闻。清明时节尚且容易引发森林火灾,遑论如今这样的炎夏,芒种都过了一阵子了,下一个节气就是立夏了。
说来也奇怪,明明天还不太热,知了却已经叫得分外卖力了,让人感到烦躁得很。
也许是因为山里的缘故吧?徐宁这么想着,然后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人在有外界干扰的时候,总会下意识地想要快些离开的。
终于结束了一切收尾工作,徐宁拍了拍手,让手显得干净一些,然后对着爷爷奶奶的墓碑,毕恭毕敬地三鞠躬,“走吧。”
徐国栋满意地点点头,走在前面,心情大好。
小徐同学远远地地缀在老徐后面,不徐不疾地走着。于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很快就看不见了。他也不担心,反正就这么一条路,老徐能跑到哪里去?
走到平地上,徐宁瞪大了眼睛,“咦,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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