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子默蓦然睁开眼,真的醒了过来。

入眼是白色的房顶,鼻尖则是传来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

“丫丫的呸!果然是一场梦!呼~”都没顾得上弄清楚自己身处何地,冯子默就为自己逃过梦中一劫感到庆幸。

“咦,你醒啦?”又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冯子默的耳畔响起。

一扭头,冯子默发现身边,准确说是床边,赫然有一位干练利落的白领丽人。

“我在哪?你是谁?发生了什么?”冯子默又一连问出了三个和梦中近乎如出一辙的问题。

白领丽人亲善的微微一笑:“这里是医院。我叫谢楚云,千湖省电视台节目制作人,你可以叫我云姐。昨晚我加班,下班晚,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人喊‘杀人了’,于是我就报警,随后在警察的陪同下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你,头上还插着一把刀,最后救护车就来把你拖回医院抢救。”

“这样啊,真是多谢您,救了我一命。”回想起昨晚的一时冲动,冯子默此时方才后怕不已。

“说来,你可真幸运,那么长的匕首插进脑袋,居然没什么大碍,医生都说这是一个奇迹!真是福大命大!”谢楚云发自肺腑的感叹道。

冯子默顿时心中一动,不禁回想起昨夜那场关于拯救世界而略显荒诞不经的梦。

“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将匕首扎进了你脑袋?喊‘杀人了’的女人又是什么人?”出于一名媒体工作者的职业习惯,谢楚云好奇的问询道:

就在冯子默想着从何说起的时候,两名穿着警服的精悍男子闻声走进病房。

“我是刑警队霍天元,这位是我的同事常建。”领头男子简略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而后说道:“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吧?我们做个笔录。根据您身上的学生证,我们昨晚已经联系上了你的室友,他们现在就在外面。”

虽然事关一桩故意伤人案,但是也不知是情节轻微,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哪怕是做笔录,霍天元也浑然没有让谢楚云回避的意思。

“昨晚经过城中村的时候,看见四个小混混持刀威胁一个姑娘,我看不过眼,就发生了冲突,结果势单力薄被其中一个小混混用刀扎中脑袋,再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冯子默简明扼要的说道。

“见义勇为,热血青年,干的漂亮!”谢楚云插话称赞道。

霍天元却是不以为然:“就是把自己搭了进去,脑袋还中了一刀,还好命大,才捡了回来。”

“这位警官,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就是要敢于和恶势力作斗争,而且他这种看似莽撞的行为说不定就救了一个姑娘呢,这是一件漂亮的事情,哪怕不值得鼓励,也不应该被批判!”谢楚云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见义勇为,还要量力而为、见义智为。”霍天元解释了一句,又转头问起冯子默:“四个小混混对被威胁的姑娘说了些什么,他们的长相可以描述一下么?”

“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是那个姑娘用‘仙人跳’拿了一包不该拿的货,碰巧被这几个小混混堵住了,然后就逼问货的下落。”冯子默不假思索的说道。

“货?什么货?”听到敏感字眼,霍天元神情一肃。

“不知道,他们没说。”冯子默也是一头雾水,不过却补充了一个细节:“领头叫‘刀哥’的小混混喊那个女的‘步忆曼’,其余三个小混混里面有一个叫‘六子’。”

“嗯,好的。试着描述一下他们的长相和穿着,特别是奇特之处。”霍天元按着惯例问询,实则没有报什么希望。

毕竟冯子默看起来就是个毛头小子,在霍天元想来,大概率是一时冲动,热血上头,不管不顾的就冲了上去,然后在那么一个昏暗的环境里,稀里糊涂的就中了一刀。

具体的细节,怕是指望不上,毕竟记清楚一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长相本就是件挺难的事儿,何况是在那种场合之下。

不过这时的冯子默却是灵光一闪——步忆曼以及四个小混混的画面竟然纤毫毕现般浮现在脑海之中,如同电影场景般还原的一清二楚!

“快,给我纸笔。”灵感突至的冯子默急声喊道。

接过常警官递过来的笔和夹在写字板上的白纸,冯子默蹭蹭就画了起来,浑然忘了自己也就出于兴趣,短时间的学过一阵子素描,实际水平惨不忍睹。

但是此时,冯子默似是大师附体一般,下笔如有神助。

霍天元本以为冯子默素描画像会是抽象而简陋,并没太大参考意义,但是当他看到冯子默所画的素描,顿时惊呆了——纸上的人物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神形兼备!

霍天元着实没有想到冯子默居然可以仅凭记忆,用一支普通的中性笔,画出如此写实的人物像,不仅是头像,连人物身形,穿的衣服,衣服上的图案,甚至连胳膊上露出来的纹身都一清二楚,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寻常素描所能承载的细节水准,已然达到了照片般写实的境界!

一连五张画像,每一张画像都是相同的高水准,如同就是看着真人临摹一般。

旁边的谢楚云和常警官也都是啧啧称奇。

然而此时,冯子默画起了第6张图,第6张画的是一个场景——一个持刀的男子和另外三个男子成包围状逼近一个婀娜多姿的女子,背景赫然就是昨晚事情发生地的真实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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