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捉大人,这是先前麾下从街上搜来的告贴。”李正将手上一摞的告贴呈送了上去了。那告贴上,写着的都是七日之后,麓山鬼国即将大兵来犯的消息,其中还有许多绘声绘色的鬼兵过往凶残的描述,很是吓人。
“‘金光长生真阳妙境玄威神君’?金川河以北四州之地的余下的几位灵神早就在数十年前的大战里一扫而空,这难倒是南方来的教门?但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张武材拿捏着告贴,心中对于这其上的内容很是吃不准。相比较于相信忽然在这雁州地界上多了一个莫名的灵神乃至神君,他其实更倾信于这不过是逆风军为了扰动他景安堡的军、民之心所做的小动作而已。
“神君可不是灵神...神君者,炼就法身,褪凡存真,运转神道,与天地同君!乃是与我羽山道祖师相提并论的存在,真正的神仙人物!这等人物,在玄鹤洲那都是有数的,你不知道,来问问我不就好了吗?”张守道从堂后转了出来,仍然是一身浮华暗藏的打扮,手里握着一柄团扇,看起来越发轻佻。
“下官不敢惊动嗣侯爷(嗣者,继承。嗣侯爷,未来的侯爷)!”张武材根本就不敢在张守道面前有丝毫失去礼仪,哪怕现场有众多的麾下兵将,也连忙起身跪拜下来,不怕有损威严。毕竟定侯受宠于太妃,而今上速来孝顺,可谓与世子势均力敌,未来大宝鹿死谁手,犹未可知,而这位嗣侯爷若是运气够好,天与人归,说不定几十年后就是下一任大宁国王。
“这可算不得惊动...唔,也不妨与你说,玄鹤洲上似乎并无此等神君。”张守道对于张武材的恭敬习以为常,瞧了一眼旁列的军卒们,看着都低了鲁莽的头颅,心中也对张武材有了几分不错的评价——不依靠将威,而能治军者,至少都是中等将才。
“下官知道了,下官这就差人去察访街巷,捕拿妖言惑众之人!”听了张武材的话,张守道满意颔首,又起身转了出去,只是随手拿起了一份告贴显示着他的内心,似乎没有他自己口中说的那么笃定。
随着守捉衙堂上的定议,众多的官兵和捕快都快速的来到街道上,或是揭去告贴,或是逮拿议论纷纷的民众,要么就张贴勿论军事的官贴,一时之间,不大的景安堡就被弄得鸡飞狗跳,街道上一片人心惶惶,都纷纷说着,如果这个告贴最终是造谣的,那么官兵这两天为什么开始修整城防起来?
若是半真半假的,那么待得麓山大军真杀到,阴、阳不两立,凭借小小堡垒,是否抵挡得住?无论如何,怎么看起来,最好的打算,那就是如同告贴上所说,有那位金光长生真阳妙境玄威神君或者他的教门来护持大家,避免了这场大难。
北三街,陈方舟家中。
街上的行人扰乱,议论纷纷并没有影响到陈方舟。陈方舟早起之后,就如常一样,先为父母、祖父母烧火做饭,然后做些杂活,等祖父、父亲都去上工后,陈方舟才一反常态,没有溜出北门去找玩伴玩耍,而是来到屋边的空坝上,翻阅起了李玄业赐予的道书,尝试打坐炼气起来。
李玄业在王家屋宅的庭院边的竹林下,悬空依靠着一根竹木,他的法身本来就是无重无形,聚散由心,只是他过往的凡人习惯让他如此作态罢了。瞧了一眼打坐炼气,还没什么进境的陈方舟,便又专注起来自己手中的活计来,而在竹林上还有许多鸟儿,却都恍若未见一般,安然的在竹上安住。
李玄业手里做着的活计,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东西,只是一手泛着金光,充作刀挫,一手拿捏着已经削的粗粗成型的竹木质地的半截长啸管子,而在他的身旁,其实已经堆叠了很多废弃的材料,这些废弃的材料,或多或少的泛着金光,在材质上似乎因为神仙法力的接触与灌注,已经起了本质的变化。
他做的专注极了,一刀一削,无不极尽完美,然而因为法力作刀挫的缘故,以及李玄业法身神性的熏染,哪怕他极为小心,仍然难免让手中的半截长箫管子出现些微的差错,但他倒是不急,只是将这些有了瑕疵的半成品弃在一旁,然后又取来一节竹木,继续重复的做着。
这一作便是两三个日夜,但神奇的是,李玄业虽然手上的功夫不快不慢,但竹木却也耗去不少,身旁的废弃半成品也有若小山一样高。然而随弃随取的这片竹林,却仍然未见稀少,故而这周边虽然民居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发现。只是偶尔有人会惊呼,为什么昔日一直长在此处的百年老竹又都焕发新生,像是重新长了一遍样,因而渐渐的被人传诵起来,都说此处的竹木有灵,曾经受过神明恩泽,慢慢的竟是有了人来香火供奉,又引出了一段因果。
“终于是成了。”经历三个日夜,李玄业看成手中终于制作完成,泛着层层金光云气的长箫很是满意。虽然这件东西看起来神异,但却算不得什么法宝,勉强能算作一件法器。当然以这件法器的层次,莫要说神仙,乃至真人级数,就算只是成就降龙境界的大炼师都会觉得有些寒酸。
但李玄业却仍然是满意的,除了这是他亲手制作的第一件超凡物品外,还因为了这件法器在手,未来数日之间,自己展布时,要消耗的法力就能削去一半还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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