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求问见鬼军已经放手进攻,便将小旗拿起,手中掐了个法诀,往天上一摇,那城防屏障随即涌动,大量山河风水汇聚在一面城墙上空。
随即那阴风鬼箭、绿磷萤火便跟那汇聚成一团,更显坚固的城防风水屏障相撞,迸发出了巨大的烟火,震耳欲聋之声更是恍的在家中观战的百姓凡人们眼睛刺痛流泪。
“哎哟哎哟!”之声顿时纷杂在城墙上下,许多新入伍的官兵一时间没有反应的过来,也遭遇了跟观战百姓们一样的痛楚。
随着数波鬼兵箭雨磷火的攻势,城防屏障也被削弱了许多,正在此时,那来打的悍鬼头阵也靠近了城头,本来此前有山河风水屏障在,但随着远程攻势的打击,这屏障自然削弱。
若是由正经法器布就的高深阵法,自然能够源源不断从地脉中取来法力山河之力维持,然而区区一堡的粗疏城防大阵,又如何能比?
一旦用完平日里抽来的地脉山河之力,威力自然缩小,但寻常城池都不会如景安堡削弱的那么快,原因自然是因为此城新立不久,又无道官运转,导致积蓄不足。
城上的守军虽然并非什么精锐,但也知道这人鬼之战,若是城破,纵然自己一时未死,但也迟早会沦为血食,故而人人用命,依仗着山河风水屏障,拉弓投石,激烈还击着,盖因箭矢、投石上都雕刻绘画着却邪灭魔的符篆,却也能对鬼兵军阵产生一定的威胁性。
可头阵的恶鬼凶悍,根本无惧这哪怕经过风水屏障加持过的寻常弓箭——倒不是没有产生多少伤害,事实上,三轮齐射过后,头阵一千余恶鬼悍兵死伤也超过百数,这对于有军阵加持加上优良武备的鬼兵而言,这样的伤害效率已经是极高了。
但可惜的是,鬼兵不是凡人甚至不是普通的鬼物,其大多经过诸鬼仙的收编后,用法力将其神智磨练的残缺不全,只知嗜血杀敌,故而一令之下,一往无前。
邹成中见景安堡上的常规布置已经被自己引动大半,嘴角一撇,两旁的侍从就传令了下去,很快就看见那本来混做一团的前后两阵二十一团鬼兵阵势都骤然一变,迅速的向两边展开,掀起了更长的战线。
此前景安堡守兵不过两千余众,收拢败兵之后,合起来也不到六七千,这些兵马如今经张武材调动,超过四千都聚集在了此面城墙上,但鬼兵无质,腾挪快速,又神智不全,不忌生死。
所以这四千兵马很快就在逆风鬼兵延展阵线之后,开始出现了胶着的状况,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河屏障更加虚弱起来,露出了许多的破绽,那悍勇无畏的鬼兵,随即就踊跃而出,钻入了漏洞,登上了城头。
起先不过几个鬼兵鬼卒,很快就在守军的绞杀之下,烟消云散,看起来如此下去,短期内鬼兵还难以在城头站稳脚跟。但邹成中瞧见漏洞已出,便从怀里掏出了一盏青铜鹤嘴灯出来,向上一指,那青铜鹤嘴灯就滴溜溜的往上浮去。
未几,城内守军便见的那乌黑黑,阴冷冷,煞滚滚的鬼兵军阵之上,陡然间出现了一个小小灯盏,只见那青铜鹤嘴灯往前微微一倾,那本来不过微末大小灯芯幽幽绿火就若长河倒挂一般,万鬼秽火倾泻而下,汹涌的注入了那城防山河风水屏障之上!
这万鬼秽火乃是麓山九鬼仙精炼的一种鬼火,乃是以万鬼精魄跟绿磷鬼火合练而成,虽然非是什么高深法术,但也有中乘法术的层次。
一旦此法炼成却是极煞极怨,杀伐之力,可堪称鬼仙之下,在幽冥诸火中,号称第一!
那城防屏障本来就已经捉襟见肘,如今与万鬼秽火相遇,便有若热油入水,只听刺啦霹雳啪啦,无数响声骤然响起,那本来清亮还可见徐徐清风的山河风水屏障,便迅速被万鬼秽火所污秽,不过眨眼间,城头天空上竟就燃起了有亩许大小的熊熊鬼火!
“师叔,怎么还不施为!”
张守道虽然年轻,但看的书却不少,在都城里也没少听闲话,知道许多城防攻守的故事。如今这万鬼秽火竟在城头燃了起来,若是不将其设法扑灭,姑且不说以这景安堡浅浅的底蕴能支撑多久,单说如今整个大阵之力都汇聚到了天空燃放万鬼秽火处,其他接战的地方,失了护持,以区区新败、柔弱之兵,又怎么可能抵挡的住那万众凶悍鬼兵?
“急什么!”
孙求问不满的看了一眼,然后就从怀中取出了一面“凌风镜”,眼神中还带有些心疼不舍。
原来他孙求问虽然以区区知天命之龄就登入伏虎中期的境界,但也就意味着他大半的人生、心血都灌注在修炼之上,对于外物法器的祭炼便要少上许多,如今他在身护道的法器,一是那柄素白月牙拂尘,一就是他如今取出来的凌风镜了。
这凌风镜也算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器,可谓孙求问的得意之作,位在小成法器,甚是厉害。
此镜一照间,能使敌受四方飓风绞杀。一晃间,能起风沙百丈。
看起来正是这万鬼秽火的克星。但别家不清楚麓山鬼国的根底,但孙求问他师承合气宗,因为要采练阴阳五行之气以助修行,所以在各派之间,算是与麓山鬼国打交道最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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