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婆子说自己的身世,柳轻心便是大约猜到了她会被家里夫人卖给人当填房的因由。
在书房里做事,还跟家里的老爷学了识字,只要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她定是跟那个什么员外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家里的夫人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跟她不清不楚的那个什么员外,还不想保她,不想留下她当妾室或者通房丫鬟,这才让她身陷如今这般,给人当了填房,养着人家的孩子,养着自己的孩子,还要出来做事,赚钱帮着夫君一起养家的窘境……
这样“聪明”不成,反被聪明误的女人,柳轻心不想用,也不敢用,虽然她家里没有夫君让她勾搭,但却是难保,她不会为了跟外人讨好处,把凭着小聪明猜测到的事情,出去瞎说,给自己招惹麻烦。
“继续,都说完了,我比一比再决定。”
柳轻心脸上神色不变,伸手端起了桌子上面,厨娘帮她新盛好的莲子粥,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看向了第二个来应招的婆子,“把你的事儿说给我听听。”
“回夫人的话,奴婢家里原本是在这镇子里开铺子的,也算有些产业,只是前年时候,夫君跟人做生意的时候,遭了坑骗,败光了家业,只得出来做事,帮忙他养家。”
第二个妇人可以算是这十几个妇人里最会收拾自己的,虽然身上的衣裳有些旧了,但却是可以看出来,是精心缝改过的,而且,手艺不差,“以前家里还好的时候,有帮过夫君理帐,不能算是精通,但简单的收支小账,还是勉强能做的……我想在夫人这里做事,赚点养家钱,也好让我家里的夫君能不要有后顾之忧,能再放心大胆的出去闯荡,能……东山再起!”
说这话时,妇人本能的露出了希冀神色,明显的,她并不想就安于现如今这样的苦日子,她想要自己的男人能渡过眼前的这难关,再在这镇子里出人头地,能带他们一家人,再过上以前那样的,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
听她这么说,人牙子的脸上稍稍一暗,颇有些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像是对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是不满。
对此,柳轻心只是勾唇一笑,没有做半句评论,就看向了第三个妇人。
人人都想过好日子,不想吃苦受罪,这妇人的想法,并没什么不对,但在人牙子看来,就是有些砸她的生意,坏她的买卖了……这里是古代,没有哪个当主子的人愿意,给自己做事的人,是有野心的,换句话说,这第二个妇人,若是在旁的东家面前说这话,定然,是要连这带她来应招的人牙子,也要牵连上,不讨东家喜的。
“回夫人的话,奴婢家里就是寻常人家,十六岁嫁给了现在的夫君,二十年了,也算相敬如宾,寻常里帮人做些缝补洗衣的营生,跟夫君一起维持家里生计,不识字,家里有三个孩子,都是自己生养的,最小的一个,今年十一,是个女孩。”
第三个妇人是所有人里面,穿戴最普通的,几个巴掌大的补丁,不规则的分布在右肩,左肘和两个膝盖上,原本该是靛青色的料子,因为洗了太多次,而有些褪色泛白,却是非常干净,有风吹过的时候,隐隐的传来皂荚的香味儿,“两个儿子眼看就要大了,快该娶媳妇儿了,姑娘也快该嫁人……奴婢想攒下点儿钱,给他们置办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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