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坦犹豫了一阵,告诉方亦,越是碰到这种不同寻常的情况,越应该弄清楚缘由。

如果巢穴里居住的妖魔出现了异状,却没有第一时间弄清楚,很可能因为对妖魔的一些日常习性判断错误,影响到正常的捕猎,甚至造成灾祸。

不同状况下的妖魔,都有着不同的行为方式,受伤、生产、交配、蜕变,这些不同的生理状态期间,妖魔睡觉、巡视、捕食的时间周期都会变化。

有一些妖魔甚至会在不同的时候获得全新的感知能力,比如,名为“驳狈”的妖魔在雌性生产期间,会控制附近的低级妖兽,成为自己的短暂傀儡。被驳狈控制的妖兽会变得极其凶暴,疯狂围攻靠近生产区域的闯入者,但是这种状况会导致雌性驳狈生产之后,精神耗尽而死,肉体成为幼种的食粮。

另外,最麻烦的是出现妖魔之间厮杀、抢占领地的情况。

因为,每一种妖魔的领地意识都是完全不一样的,这将改变周边的安全范围,更改变霜梧部落的捕猎区域和路径选择。对于霜梧部落来说,这是极为糟糕的事态,需要重新摸索和适应这种巨大的变动。

遗憾的是,这一次就是这种最恶劣的情况。

如果能及时察觉,方亦他们本应该先撤出巢穴,先远离这片区域,直到弄清楚是什么妖魔占据了这里,再采取相对应的伪装方式来进行探查。

不过,巴坦在那时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判断,他猜测渠硅可能是受伤了。

按照渠硅喜好干净的习性,它会弄脏巢穴的最大可能应该是遭遇了重创,才会被迫第一时间回到巢穴中修养,那些带腥味的粘液可能是他舔舐伤处后所流下的口水。巴坦仔细地闻了闻,确定地认为,腥味很淡,绝对没有达到那种妖魔厮杀该有的程度,甚至这是否血液的味道都有待商榷。

这可能是一次收获的好机会,巴坦最终这么想到。

于是,巴坦领着方亦继续深入,试图弄清巢**部的地形以及秘藏的类型(矿产、宝物或是其他),方便之后制订诱引窃取的计划。

当两人以为借助伪装能万无一失地靠近的时候,由于错误的判断,事态急转直下。

率先掀开斗篷一角、看向巢穴深处的是巴坦,然后在他身边的方亦就得到了一个有趣的发现,人居然真的可以因为震惊而出现石化般的僵硬。

方亦十分好奇是什么景象能让巴坦出现这种反应,他也掀开斗篷一角,看向前方。

在目光所及之处,渠硅躺在那里,并没有血迹,也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那头妖魔的尸体毫无生机地蜷缩成一团,体表覆盖着新鲜粘稠的消化液,上面还有恶心的呕吐物。

说不清情绪的冷意从方亦脚底直升上来,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的,在他的脑海中只有一种生物——蛇类,巨大的蛇类,能够将妖魔渠硅整个吞下、再吐出的巨大蛇类。

但它不在那里!

方亦一下子就弄明白了目前的情况,两人针对渠硅所做的伪装,显然只考虑到掩盖这头妖魔的嗅觉和视觉,但是蛇类对温度的感知令方亦和巴坦根本无所遁形,再加上蛇类的攻击、进食方式不同,令巴坦出现了误判。

此刻,他们已经落入了妖魔的陷阱中,一股腥甜的微风从背后传来!

方亦不需要转头就可以猜想到,一头巨大的蛇类妖魔正从洞窟的顶部垂下身躯,朝他们的后脑勺吐出嘲笑的信子。

“你走!”方亦听到巴坦暴喝一声。

这个懊悔的汉子一手抽出别在后腰上、白褚头骨打造的片手剑,另一只手上的寒流爆炸一样喷发,伴随着转身推向背后,无数的冰棱泼洒而出。

但方亦反应更快,他早已转头瞥见了一头生有鲨鳍状独角,身上间或覆盖白色环状骨甲的巨蛇——“环蝮”,方亦伸手把巴坦从蛇咬下及时拉开的时候,听到巴坦用颤抖的声音念出这头妖魔的名字。

那些夹带冰棱的寒流,如同糖霜一样洒进环蝮那张开有将近两人高的巨口中,腥臭的气息擦过巴坦的身侧,让方亦感受到他的身躯从僵硬变成了瘫软。

借助“蚀客之匙”将心智程序化,以免除畏惧、紧张等负面情绪,再适当添加兴奋、愤怒进行调剂后,方亦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顺势把巴坦朝洞口方向丢开。

环蝮松开缠住洞穴顶部石笋的身躯,像沉重的水管一样砸了下来,蛇尾和蛇头同时抽向了方亦,挟带着大量崩解的碎石,风声险恶而紧迫。

方亦不打算和环蝮比拼神经反射的速度,他干脆地将【铁躯】强度提升到最高,直接迎向了蛇头,双眼盯住其中一根陶瓷般美丽的蛇牙,【倍力】加持到右臂,酝酿着一次绝不退让的碰撞。

这种反应显然出乎大蛇环蝮的意料,但方亦从那对竖瞳中读出了迟疑,却没有惊慌。妖魔的智慧显然比方亦所预料的更高,环蝮果决地将蛇头回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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