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
门外重福声音响起来,廖冽当即起身。
廖家家主刚才运气太急,内息走岔,本就病歪歪的,这时更加如同深秋里的枯叶,索索发抖的朝外走。
廖明廊眉头一皱,猜不到是何用意,眼见廖冽于她是必经之地,稍稍让开一个角度。
忽然,似是若有若无的一声幼弱嘤咛,声息太微,廖明廊心神大乱之际,难以分辨是不是女儿的声音,心里却有了先入为见的认定了。
廖冽朝着厅外急速伸出手来,却是向前一个趔趄,几乎跌倒,瞪大眼睛直直朝前望着。
廖明廊原本眼光始终锁定廖冽,他是重中之重,只有盯住他,才能防止任何意外。
但听见幼女之音在先,又看廖冽如此表情,她再也忍耐不住,便朝厅外一眼瞥去。
厅外不知不觉聚集起了一个人群,所有原先各有秩序的护卫和侍仆们,在这片刻之间,倒象是看热闹一般,推推挤挤的拥在了门前。
廖明廊一时都找不到重福的所在。
便在这瞬间,廖明廊心口,重重挨了一掌。
廖冽气喘吁吁的收掌,眼见得亲妹子的身躯在这一掌之下向后飞起,他毫不犹豫的踏上前,再补上一指。
但也在这霎那间,廖明廊舞袖出了一掌。
偌大的厅堂,廖家兄妹两个向着相反方向各自飞起,一个向东,一个向西,直至各自结结实实撞上墙,方才从墙边落了下来。
廖明廊艰难抬头,一缕明艳血迹自唇边溢出。
廖冽在她对面,中间有物隔挡,她只能看见他的身形,一动不动,却是看不到具体的情形了。
抬手指,廖明廊抹去唇边血迹,露出一丝苦笑。
兄妹阋墙,人伦悲剧。这一刻,她却不恨长兄的无情和暗算,只是顿然间为刻骨后悔所充溢:自己真该死,这般疏忽大意。
自己死了不要紧,可女儿只有她一个靠山啊,失去了护佑的女儿,落在兄嫂手里,她才五岁,今后将面对什么命运?
齐氏早已站起来,面对如此突变,她有些惊惶但又极力在约束情感。
她一眼就看到廖冽倒在墙角,胸口大片鲜血,显然伤得比另一面动弹不得的廖明廊还甚。
至于俞氏则穴道被制。
重福的身形就在门口,两手空空,并未抱着雪汀。
齐氏唤道:“重福进来,把三小姐看住了。”
“看住了”,仅是一个借口,这话的言外之音,当然是要进一步扣住廖明廊,防止她再生事端。
现年五十多的重福,缓缓踏进厅来,背部稍稍有些佝偻的向着廖明廊走去,眼神不敢与她接触。
重福受过老太爷的指点,是廖家三代忠仆,他所忠心的,不仅是廖冽,也有廖明廊,还有廖迨。
他的忠心是可以放心的,但廖冽和俞氏定计对付廖明廊之时,却并不太放心,他们没把这事的安排告诉重福,从陆氏求亲,到景福寺看相,重福都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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