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淹站在最前面,依然扮演逢山开路的角色,李方明拔刀挡在颜翊身前,死死盯着那扇破旧的门板。

一阵黏腻的风吹来,颜翊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立刻反应过来,对身后的山娃说道:“李师傅究竟养了几只鸱鸮?”

“四,四只。”小孩子吓得,牙都在打颤。

“这就对了,”颜翊恍然大悟,暂时制止住了其他人的行动,“昨天咱们打死了一只,刚才在门口,又抓住了一只,如果不出意外,这屋里应该还有两只鸱鸮。你们说,现在这屋子里安静的出奇,会不会是李师傅携着两只恶鸱,打算与咱们鱼死网破?”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该怎么办,勇武的李方明,用自己的行动,给出了答案。

他跨步上前,对犹豫的陆淹说道:“我的武功比你强些,你退后,保护大人,我来踹门进去。”

陆淹抬眸,看见他坚定的眼神,亦被打动,乖乖的退到后面,拔刀而立。

两个弓箭手,依了李方明的召唤,即刻上前,埋伏在门口,只待李方明踹开房门,他们便立刻放箭,别管是人还是物,统统受死。

大门一开,李方明便被眼前的情状给吓呆了。绕过他高大的身躯,两名掩护的弓箭手,也看到了屋中的情景。

不必他们放箭,剩下的两只鸱鸮,早就已经将它们的主人结果了。

恶鸱挣脱了捆绑的束缚,将李师傅击倒。

李师傅现下,仰躺在地上,看那个样子,绝对是已经断了气的。

他的两只眼珠,已经被巨鸱啄出,扔到了一边。

黑白分明的圆珠,沾了好些泥土,再也没有了光彩。

只是这样,还达不到摄人心魄的程度。

那两只恶鸱,仍然站在李师傅的身上,不停的忙碌,就连有了外人闯入,仍是浑然不觉。

李师傅的脚趾头已经被咬断,肚皮被扯开了来,血肉模糊。

两只鸱鸮,时而埋首于李师傅的尸身上,啃咬啄食,时而,转动头颅,露出诡异的笑容。

它们的舌头上,还绑着白线,故而,发出的叫声,咿咿呀呀,颇似孩童。

这炼狱一般的情景,震慑住了在场的众人,一时之间,没人再说话。弓箭手出于本能拉动手里的箭矢,乱箭之下,巨鸱终于倒地。

短暂的失神过后,李方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李师傅死了,鸱鸮也死了,疯女人和孩子们去哪儿了?

他转向身后的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蹑手蹑脚的,走到了李师傅的跟前,伸出两指,放到他的鼻端,毫无波动,自然是没有呼吸的。

继而,又转向趴倒在李师傅身上的两只恶鸱,把它们扒到一边。

但见,李师傅的胸膛,早被它们的鸟喙啃穿,成了一个大洞,白骨森森可见。

此人训练鸱鸮为恶,也终究被这妖物坏了性命。怎的不说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这时颜翊拉着山娃,等的好不心焦。

他本来就站的远,既不知弓箭手为何放箭,也不知李方明为何独自进去,这么长时间,也不出来。

只得与陆淹商议,在得到他的首肯之后,二人一齐走进了小屋。

李方明此时,正在埋头检查巨鸱的舌头,听见动静,头也没抬,好心提醒道:“大人,您可要做好准备,这屋里的情况可恐怖。”

不出所料的,身后传来哇哇的呕吐声,以及污秽之物洒落在地的声音。为了保全颜大人的脸面,他还是决定,就不起身查看了。

颜翊一见那李师傅的惨状,登时胃里便是翻江倒海,一弯腰,那胃液连同胆汁便一齐涌出,倒在地上,成了黄黄绿绿的一滩。

陆淹见他难受的紧,赶忙取出自己的巾帕,递到他手上。

颜翊瞥了他一眼,虽然不想让他看笑话,却也只得老实接下,抹了抹嘴边。

幸而,呕吐过后,心里的那股子难受劲却也减轻了不少,也许,也不只是见到死尸的惨状,被恶心的。

他已经许久没有进行过十分耗费体力的活计了,这一下子,从山脚一直爬到此处,又是顶着大日头,经过了这一上午,身上恐怕早就沾染上了暑气,此时呕吐,合该正着。

倚在土墙边上,歇了一刻,颜翊恢复了些精神,缓了口气,道:“孩子找到了吗?”

李方明听了陆淹的话,也想趁机见识见识这江湖上流传的熬鹰结的打法,自从掰开鸟嘴,就仔细研究,沉迷其间。

听了问话,只懵懂答道:“孩子?哪里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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