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竹榻之间,来回穿梭,不时安慰几句。

前方,一席略有些破旧的竹榻上,横七竖八的躺倒着十来个伤员。

个个都是皮开肉绽,汁血淋漓。

他走到榻前,却见一个小娃儿,正跪坐在地,惊魂未定的瑟缩着。

他的身上好像没有伤口,衣衫也未见撕裂。

颜翊俯下身子,顺着娃儿的目光看去,乃见,他死死盯着榻上一个俯卧着的男子,十分担忧。

男子二十几岁的样子,面皮白细,赤裸着上身。背上秃了好大一块皮肉,都是被片片撕扯开的。

看来榻上之人,正是娃儿的父亲。

颜翊轻轻走到床榻的另一边,只见,那人微眯着眼,眉头皱成一个疙瘩,满头是汗,显得十分痛苦。

他还未及问话,那男子就缓缓睁开了眼,吃力的吐出几个字:“大人,小民伤势严重,实在不能起来回话。还请大人恕罪。”

“不必,不必,你躺着就好。”

颜翊亦盘腿而坐,在男子的床榻近前,仔仔细细的问了许多问题。

“好汉尊姓大名?”

“鄙姓萧,名唤萧道彰。”

男子伤重,脑袋只微微抬起片刻,便重又落回到床上,只是,嘴巴勉力开合而已。

“萧郎,事发之时,你是在随客居,还是在集市街上?”

“小民是在集市街上,带着我这娃儿,买糖果吃。谁承想,糖果刚刚包好,那鸱鸮就飞过来了。”

“那鸱鸮,是一只两只飞过来的,还是一群一群飞过来的?”

萧道彰努力回想当时的情景,乃道:“先是有个领头的,从集市街西边飞过来,当时街上很热闹,鸱鸮擦着房檐掠过,大如海东青。”

“两个翅膀,扑闪起来,足有七尺长短,一双招子,泛着赤红色的光芒。尖牙利爪,似是能拆开人骨。嗷嗷一叫,犹如夜叉索命,可怕极了!”

“那时,你们就四散跑开了吗?”

“没有,当时若是跑了,说不定,就不会被它逮到。因的好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这种巨物了,大家都稀罕的很,纷纷围拢过来,还时不时的品评一番。”

后来,就在大家围着鸱鸮品头论足的时候,那巨鸱忽而仰天长啸,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鸣。

众人忽而被震慑住了,根本忘记了害怕,也挪不动步子。等到大家回过精神,才发现,已经有十几只鸱鸮迫近。

它们眼睛里都冒着血红色的凶光,只是个头比带头的那一只略小些。也缺了那旖旎万物的气势。

但更可怕的,还在后面。

那鸱鸮可不只是一只两只,而是成群结队,源源不断。似是要结成个阵法,竟有百数之多。

这时,人们才察觉到事情的危险性,纷纷四散逃离。

而那鸱鸮,似乎也只是对活动着的人,才有兴致,一个个的冲上来,袭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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