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转轮从侧面打开,慢慢地填充进去一颗子弹,手腕一甩,转轮合上,史警官把手枪放到了桌子上。

一个小时前,在经历了现场被抓的一幕,他将邵君捆绑好带到了这里。

这是一件密室,除了两张椅子、一张桌子和一台放映机之外,一无所有。

邵君此时也并不好受,他两手在胸前绑在了一起,他的四肢都被特制的锁扣紧紧箍住,整个人只能保持坐姿,连左右晃动都十分吃力。

最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他的眼皮被胶带固定在眼眶上,无法闭合起来,此时他只觉得双眼干涩、难受无比。

放映机对准邵君眼前的墙壁,投射出所拍摄的影像。

画面里一名白衣女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手里拿着一本童话书,窗帘是拉开的,明黄的阳光漏了进来,洒在床上变成了几块光斑。

这本来是很好的,相较其他阴气沉沉的病房,无疑环境好上了很多,但邵君注意到了两点不对劲,首先女人穿的是一身白色连衣裙,而不是统一的蓝白条纹的病服,似乎并不是身处医院,而是类似疗养院的地方;

其次影像虽然有些模糊,但看出来女人的年龄并不小,体态稍微有些臃肿,但她却在读着一本幼儿向的童话书。

想起之前幻境里所见的死亡回放,邵君心中一寒。

这似乎是将自己的妹妹囚禁了起来,并且放置了摄像头,全天二十四小时监视着情况,哪怕死后,也通过观看过往的录像来缓解这种思念……

侧过脸,瞟了一眼旁边容光焕发的史警官,邵君有些无奈,在双手被捆绑的时候,他将手掌合十贴近,手肘尽量分开,已经有了足够大的空间用于挣扎,接着只需手臂向前,其余部分伸直,就能给与绳索极大的张力,然后手掌搓几下,就能很轻松地挣脱。

这也是许多逃脱魔术的惯用伎俩,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大幅度的动作,在旁边就是持枪凶徒的情况下,其实很难实现。

叹了口气,邵君选择继续等待机会。

史警官没有立马杀人灭口,而是把自己绑到这里的原因,他心里也有了点猜测,就好像许多连环杀人魔往往会不顾自己安危,亲身返回作案现场一样,他们对警方天然地充满了一种戏谑。

现在,他被这样束缚着强制观看影像,其实就也是一个道理。

邵君很清楚,因为这种情绪在赌局里时常出现,明明手里拿着一对尖,还要强忍着喜悦,作出一副就差一点就被翻盘的样子,来戏耍对手。

老实说,邵君觉得这样很low。

没有快进,也没有倍速播放,眼见史警官看得津津有味,而且越来越亢奋的时候,手机响了……

机会终于来了!

干涸的眼球里面密布着血丝,邵君强打精神,他在这种状态下已经维持了足足一小时。

史警官皱了皱眉,关掉了影像,按下了接通键,放低声音,似乎在与对面争执什么,随后恼怒地挂断了手机,走了出去,出去前还顺手带走了桌子上的手枪。

脚步声在逐渐地减弱,很快便消失于无,但邵君还是继续保持着不变,过了几分钟,确定史警官不会折返后,他摩擦手掌,很是轻松地挣扎了开来,接下来就是解开束缚他四肢的锁扣了,这并不难,毕竟是老式锁。

于是他将手伸向后面,顺着椅背寻找着锁扣位置,但摸索了一会,邵君愣住了。

他的手指本来就很敏感,再加上身处黑暗当中,所以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椅背上无数用指甲划出的沟壑。

椅背上的沟壑组成了文字,而文字组成了一组组段落:

“我是邵君,世界观的破解已经完成,但最终赌局我还尚未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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