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那么一瞬间,世界失去了色彩,通过窗户,邵君注意到疗养院旁的树木从枝头开始往根处开始枯萎,接着叶子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变皱,随即便飘落到地。
头顶的天空,之前还是阳光明媚,转瞬也变成了灰色。
空气,
也开始令人窒息。
史警官仿佛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理会邵君,失魂落魄地离开,一个人游荡在楼道里。
“救我!”
女人伸出了一只手,绝望地嘶吼着,希冀着这个世界的神灵能够再次垂青于她。
老史抬头,双眼里面不带有丝毫感情,他冷冷地瞥了女人一眼,仿佛在打量一位陌生人。
很快,白色的浪潮将女人席卷,她的声音彻底淹没在满是医生护士的人海里,史警官摇了摇头,向门口走去,途中的死人们纷纷自动避开了他的路线,
他觉得很疲倦,疲倦进了骨子里,成百上千次的循环,在潜移默化中慢慢改变了他的性格以及对世界的看法。
他曾是一名正义的警察,却为了妹妹开枪杀了自己的同僚。
他爱他的妹妹,这份感情一开始只是纯粹的兄妹情,不含杂质。
而如今呢?
这份爱变得越来越扭曲,他开始每天监控起妹妹的作息,不自觉地想搜集她的一切,并且……甘之如饴。
史警官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虎口处以及食指两侧处有着厚厚的老茧,这是平日里他不断练习射击的结果,也是打击犯罪的象征,现在却成为了助纣为虐的强力罪证。
疗养院的二楼,邵君倚靠着墙壁,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老史,叹了口气。
“杀人诛心,这是唯一能够完成试炼的办法,是吗?”
花瓣没有掉落,似乎有点举棋不定,处于犹豫之中。
“原来你也不确定,算了,我们先观望着。”
史警官没有倒下,但离彻底倒下也不远了,他走出医院,来到大街正中央,眼神里透露着迷茫,意识逐渐模糊开来。
街上的行人凭空消失,多余的布景开始消散。
这是他的世界,如果他的心死了,那么这个世界也同样会被埋葬。
邵君点了点头,这是阿月的思路,他也很赞同,破解世界观这种行为的界定其实很模糊,可以心里想着,可以说出来,也可以写下来,可这些都没有实打实终结世界来的彻底、到位。
因为终结了世界的人,自然是破解掉世界观的胜利者。
就像大企业的员工,想要得到老板的赏识,纵然计划书写得再怎么条理清晰,用词再怎么花团锦簇,都不及实实在在完成项目更能讨上级的喜欢。
“这次试炼,阿月设计好一切,隐藏在背后,而我负责行动,可以说各出一半力,至于幽冥则一点都没有捞着。”
邵君舔了舔嘴唇,完成试炼的第一条件已经完成,至于第二条件最终的赌局,到时候他与阿月再分胜负不迟。
但是,
刹那间,
邵君的瞳孔一缩,手里的花束也悄然掉光花瓣,只留下了茎干。
一个人出现在了路边,他出现地很突兀,没有任何出场的特效,一点也不高大上,就好像老版西游记里孙大圣每次呼唤土地公的时候,土地公只是跳了一帧就出现在画面中央一样,简陋到似乎没有经费能花在这上面。
来人头发蓬乱,眼圈很黑,似乎很久没有睡过觉,他是刑队长。
这一刻,
邵君有些发懵,他不久前才与来人在证物室门口有过一面之缘。
刑队长叼着根烟,看着史警官空洞的双眼,吐了一口烟雾,然后转身,朝邵君方向走来。
“你竟然没有按照我给你的提示去拿证物,本来我给你设计好了一长段的任务链,可以让你缓慢地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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