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
是谁?
作为赌场的主人,邵君心里也只有一个大致的概念,更别提生活在试炼世界里的土著了。
这无关智慧,只与见识有关,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仅仅是这个道理罢了。
无视了满是疑惑的刑队长,邵君转过头,指了指四周。
“崩塌,马上就要结束了。”
仿佛话剧的落幕,灯光变暗,观众们离席,后勤组上台撤走道具,没有悲壮的送别乐,世界如同发潮的墙面,脱落了下来。
邵君瞥了一眼身旁的刑队长,发现他的眼里有点伤感,似乎是有点不舍。
“别误会,我恨死了这里,可这毕竟是我一直生活着的地方,待久了自然会有点感情。
我想要逃离这里,但并不代表希望它被毁灭干净,就像满清最后的一位皇帝溥仪,逢年过节的时候,也会将前朝的遗老召集起来,让他们高喊万岁万岁万万岁,然后各赏些银子,做做大清仍在的美梦。”
笑了笑,邵君觉得这名男人很有趣。
“这种举例我还是第一回听说。”
刑队长耸了耸肩道:
“我家是书香门第,我也不是大老粗,当初是叛逆才当了刑警,前三年在东南亚当卧底,破了一个毒枭团体,但也折了右手的一根指头。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明明这些都是假的,只是为了填充人物,使之更加丰满的背景。”
“你比他坚强很多。”邵君道。
明白所谓的他指的是史警官,刑队长笑了笑。
“经历多了总会看开的,人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
刑队长轻描淡写地略过,但邵君知道这并不简单,他见多了有人为输赢而癫狂,轻则倾家荡产,重则抵押妻子儿女。
这些人,又哪里能看开呢?
赌博,这项娱乐活动,将人类的劣根性彻底暴露了出来。
想着想着,墨一样的黑暗从四周开始蔓延,逐渐将一切都吞噬殆尽,顷刻间场景切换了。
灯亮了,
柔和昏黄的光线映出了三人的面容。
一张麻将桌大小的赌桌立于三人中间,三张椅子摆放的整整齐齐。
坐在东首的是邵君,此时他恢复到了原本的模样,黑色衬衫,紫色马甲,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
坐在南首的是阿月,他穿着黑色连帽卫衣,面容清秀,但行为却显得很轻浮,吊儿郎当地翘起条腿,搭在赌桌上;
至于西首,坐着一名气质颓废,眼圈发黑,头发乱糟糟的男人,他此时正左顾右盼,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好了,这就是最终赌局的现场。”
邵君咬着一根烟,近乎贪婪地吞吐着,试炼世界里他早已经犯了烟瘾,但正事要紧,一直强压到了现在。
而如今已经到了他的主场,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
因为只要身处赌桌前,他就不可能输。
“你就不谢谢我,我可是出了大力气的。”
阿月虚着眼,试炼世界里他虽然一直隐藏在背后,但其中起到的作用可以说是决定性的。
“回去的时候,那一箱阴司纸给你。”
邵君的眼睛微眯,心里打着小算盘,送阿月来的绿边筹码面值就有一千,还有陈梦吉的三张引雷符可以兑换成点数,区区十点的冥币只是九牛一毛。
而且,
阿月这个员工他是招定了,到时候从工资上面剥削一番,不就回本了吗?
在这一点上,邵君表现得非常精明。
阿月也点点头,显然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刑队长问道:“喂,能和我介绍一下该怎么赌吗?”
邵君正欲解释,桌上就已经凭空出现一把左轮手枪和一把钥匙,远处甚至多了一道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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