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很适合接吻。  可偏有人煞风景。    颜予难以想象,他怎么能做到对着自己一塌糊涂的脸说出这样的台词,满目深情,一本正经。    她故意把脸凑在他眼前,调笑:“想吃洗面奶?就不怕化学残留么?”    喻子期视线上下游移,还真下不去嘴。  可言而不行又有损男人尊严,他只一想,挑眉逼近:“我反正不挑食,只要是你,哪儿不能吃?”    颜予一怔。  她写文数年,笔下男主骚话不少,自己的功力按理来说也不差,可比起眼前情话无须动脑的男人简直逊色。    她正谋划着如何反击,喻子期却不打算给她机会,他顺势一埋头,迅速的将唇落在她锁骨上,用劲儿抿着一旋。    颜予只觉得一点刺痛,他已撤开身,颈上只余下火燎过后的温度。    他坏笑,似有余味的还抿着唇。颜予少有的恼羞成怒:“你简直流氓。”    -    喻子期拨了山庄内线叫早餐,御云服务向来好,不消多时便有服务员推着餐车上来,小瓷盘摆了一桌。    颜予还在浴室磨蹭,锁了门也不知是在做什么,喻子期只好过去敲了门:“掉里面了?”    门内只有瓶瓶罐罐磕碰的声音,他倚墙等她,见她出来时比平时还要自若的神色,心情愈发好。    颜予瞥他一眼:“吃饭去,我饿了。”    “行,管饱。”他跟在她身后,插着兜,步伐晃荡。途经敞着门的衣柜时,却突然停下脚步,往边上瞥去的视线晦暗不明。    颜家父母醒来见女儿竟然一夜未归,发了不少信息查岗,颜予忙找了说辞应付,放下手机时仍还不见喻子期人影。    她提了点音量朝里面喊:“换你掉里面了?”    喻子期应了声,悠悠走到桌边,往她面前推了碗蚝干粥:“不是饿了吗,吃饭。”    早餐花样不少,皆是中式的,小砂锅煲的海鲜粥上浮着翠绿的时蔬,米色豆浆里缀着红枣碎,虾饺皇皮薄馅足,蒸笼里还有不少东西没摆出来。    颜予随手舀了口往嘴里送,粥上覆着层膜看不出温度,乍一入口烫得舌尖毫无知觉,她囫囵咽下,又张着嘴摆手扇风。    喻子期眉头一皱,举着冰豆浆抵在她唇边,扬起角度喂她喝下几口:“好点没有?”    颜予口齿不清的回,旋即被人一把捏住下巴,他贴在她微启的双唇前,盯着烫红的舌尖看,眼间有心疼闪现。    还有一丝别的什么情绪。    “一会就好了。”她拍了拍他的手臂。    喻子期全当耳旁风,抿湿下唇,轻言细语的引诱:“疼吧?我给你吹吹。”    他眸光闪动,喉结处的细微动作暴露潜藏的心思,颜予自然明白,她有些适应不及,却又隐约期待什么。    两人间的距离挤压缩短,唇瓣只差毫厘便相贴,他不知是不是故意,偏又不贴实,往她口中渡过气息,舌尖确有凉意,可也把他们之间的某些领域烧得滚烫。    片刻气息不稳,两人各归原位。    喻子期掀开蒸笼,随机夹了个两三口大小的包子捏开,内陷是颜予钟爱的奶黄流沙,于是又往她嘴边送。    颜予咬着接下,又看眼前的男人挪走自己面前的粥,搅拌晾凉。    她早知喻子期心细,却不曾领略他这样理所应当的悉心温柔,四月春风和煦似的,能消融所有倦意。    喻子期乐此不疲的投食,自己倒没怎么吃,直到颜予扶腰倚在沙发上休憩,他才慢条斯理的解决残局,不时回应她的话。    两人话题随意,从大学时的专业聊起,直到如今工作上的见闻,多是琐事,零散的拼凑出失联那几年的境况。    颜予为了寻找灵感走过不少地方,此时正说到云南苗寨里一种木头搭成的摩天轮:“摩天轮好歹有座舱,苗寨里那个可没有,人就坐在宽木板上,绑了绳子就转起来。”    喻子期笑着打趣她:“吓得睁不开眼吧?”心里却暗自记下她提及的地方,她曾独自走过之处,终有一日他们要同行重游。    颜予的手机在此时响起。  她只好用眼色表示不满,同时接起徐声的来电:“声声?”    徐声对她接电话的速度深感诧异:“予宝,你这是醒的太早还是压根没睡啊,接的也太快了点。”    徐声试探战况,颜予便答:“一夜好眠,早餐都吃完了。”    电话那头的徐声闷笑,像是早有预料,又问:“今晚上回来吗?”    “回呀。”颜予瞥一眼喻子期,他只有一天休假。  塔台管制员和寻常工作稍有不同,做二休一,上班时间每三小时换一班岗,间隙的休憩是为了让管制员能在监测空中飞行信息时保持精神高度集中。    徐声应了声好:“那我晚上来找你住?”    徐声和颜予两家就在比邻的两栋,自小就常有串门住的时候,有时在父母睡去后一起摸起来看小说,有时躲在被子里一聊就通宵,安分睡觉的时候很少。    颜予答应的干脆:“行,我到家再告诉你。”    她没等到徐声回答,却听见背景里传来男人声音:“喂,我袜子怎么少了一只,你看见没有?”    颜予瞬间噎住话音,那边的徐声语气不善的回:“没看我打电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么欠啊!”    “我欠?是不是还想我收拾你?”男人冷笑威胁。    徐声觉得不妙,匆忙甩下一句回见就撂了电话。    颜予听着机械女声的忙音,神色复杂,喻子期觑她一眼,问:“谁的电话?怎么了?”    “徐声。”她顿了顿,“她跟杨湛在一块儿。”    -    两人在中午退了房。    喻子期办好手续时,颜予正站在朝向庭院的窗前看。他走近,循着她的视线望去,院里绿荫重叠,蜿蜒石径没入深处。    最近的岔口处立了个木刻的指示牌,颜予指着其中向左的一处,扭头和他说道:“我们好像亏了,温泉池汗蒸馆都没去。”    “来日方长。”喻子期一语双关,重音落在某些字眼上。    颜予扶额。  斯文必败类,一点没错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行至一半,喻子期似是骤然想起什么,停了脚步:“在门口等我,我回去一趟。”    “怎么?”    “落东西了,”他为了加强信服力,补充道:“身份证忘拿了。”    颜予应下,喻子期见她往门卫处走,附近又有安保巡逻,安心折返。    他步伐快且急,没用多久就回到前台。    旗袍小姐认得他,见他才退房又去而复返,于是问:“您好,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喻子期否认:“不是。”    旗袍小姐投来探询的目光,静待他的说法。    喻子期收在口袋里的手掌一蜷,止住隐秘的羞耻感,分外镇定的问:“我在房间的衣柜里看到有仿古的肚兜套装,是你们特意定制还是市面上有卖的?”    “是定制的呢,我们老板特意请设计师画的图纸,只在我们山庄里使用。”    喻子期颔首。  难怪了,布料考究,设计也精巧。    他想起肚兜上描得栩栩如生的一对盛放,花瓣处镂空,薄纱上只用细线勾了叶片轮廓,颜色却全要倚仗穿着的人的色泽。    喻子期抑住喉间微痒,沉声说:“我想出钱买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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