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季菽听了也不见恼,笑意吟吟的说道:“正是如此,崔五郎君果然聪敏——被诸位郎君挟囚在此的焦仲卿正是家兄,不知诸位郎君现下将他囚在何处?可否让他还家?家中阿母已上了年纪,实在是担忧。”
这焦季菽是个会说话的漂亮人,开口一段话便让人站了立场,一大段话说来,先给崔家扣了个帽子,上了一口不锈钢锅。
“都说了是你大兄伤了我们,怎么还成我们的错了?瞧我这道口子,可别毁了我这张俊脸!”王子异阴阳怪气的说道。
焦母听了有些忍不住,撕扯着焦小妹就要去扑打王子异。
“你胡说!我家大郎是好孩子!我家大郎怎么会打人!我家大郎他连只鸡都不敢杀!就是你们黑了心要害我大郎!要害了他好抢走我儿媳妇!”焦母高声叫道。
这一声恰如石子投湖,一石激起千层浪,活似在人群中扔了一个爆竹,炸的人心神恍惚。
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呢!
传言中坚定不移要赶走媳妇的恶婆婆居然爆料媳妇不是她赶走的,而是被人挖了墙角?
街口看热闹的路人们纷纷心照不宣的对视两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热切的心头火。
众人瞧崔玠的眼光更有些不同了。
无论何时何地,人们都是更喜欢这样戏剧性的故事。
本该焦刘二人自杀后才能提上议程的猜测提前粉墨登场。
崔玠恍惚间好像又看见轮回镜中被流言蜚语打击得不成人形的自己。
那时候的崔家恰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圣人大义凛然的说,人言何畏?!
但现实却让人不得不承认,人言可畏。
流言蜚语杀人无形。
众目睽睽之下,崔玠忽然笑了,他拍着手鼓掌道:“真是不错的故事。寒门穷苦夫妻伉俪情深,世家纨绔郎君棒打鸳鸯,委实是一出好戏。这样瞧一瞧,我崔玠真是可恶可气。”
世人有种通病,在什么事都不知情的情况下,人们往往会选择同情看起来弱小的那个。
你看,要是一个壮汉和一个弱女子当街对峙,女子再哭啼几声,不知情的人便会先入为主的同情那弱女子,即使有可能那壮汉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而焦家当然要比崔家更弱势一些,焦家阿母看着也比崔玠更容易博得外人的同情。
“不过……这么伉俪情深就差比翼双飞的,怎么我一棒子就给打散了?”崔玠勾出个笑,“这般恩爱无双,难道不该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上邪最近在闺阁少女间广为流传,托前世琼瑶剧的福,崔玠也还记得这句话。
焦季菽没理会崔玠的冷嘲热讽,恭敬的扶着焦母,义正言辞:“无论飞与不飞,我大嫂都已经是崔五郎君的未婚妻了,还请崔五郎君高抬贵手,放过我阿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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