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驰稽首而告:“禀王爷,这里有段缘故。”力士朝外挥手:“本王不管私事,你自行裁夺吧!”
寿宴散,众人出。华清驰上马,刘朵儿求共乘,华清驰没言语,往前挪了挪。韩傻儿稍磨蹭,见没挽留的意思,恹恹而退,刘朵儿脚蹬马鞍努劲,上前抽扶一把,同回剑南会馆。
官马还给差役,欲去国子监报到,华清驰喊住了:“大公子,我本次使命已告结,明早返程,你进来坐会儿吧!”韩傻儿应了,跟进临时会客厅,华清驰抽出谢侯书信,请他自阅。
信里没丁点新意,提醒督促说媒保媒来着华清驰那厢对刘朵儿道:“三姐,这处会馆是蜀人的联系落脚点,以后你遇到难处,也可以来这里求助,本官会关照他们的。”刘朵儿低头:“妾日日忏悔,铅华尽洗,唯盼老爷不念旧恶,容贱妾萍絮相随,残生有依,再有偏差,曝死无怨。”华清驰叹息:“再过半年,本官即调任刑部,原打算行前去趟观音阁,接你出山,孰料你提前来京城了,富接贵迎,过得风生水起,本官放心了,也不用跑冤枉路了。”刘朵儿面生愧色,头深深埋下:“非是贱妾招摇,实卑微民妇,未尝习官家礼数贱妾不敢奢望复合,只求后园之中,添一茅草道观”
蜻蜓抱着七个月大、裹得密不透风的孩子出内室,一语不发朝外走。华清驰瞧是出远门的样,遽问:“你这去哪儿?明日才出发!”蜻蜓驻足,头也没回答:“婢女鸩占鹊巢了,这就腾地儿,我们娘儿俩沿街乞讨去!”抬脚走到院里。华清驰大喝一声:“等下!”劈手夺回孩子。蜻蜓大怒:“你抢我儿子,我死给你看!”抽剑就抹脖子。
韩傻儿眼疾手快,箭影弹其手腕,落剑于地,还是稍迟分毫,脖子上有了红印儿。蜻蜓红眼湿润:“人求死,总有死的机会,恩人也不能天天跟着我!”韩傻儿半责半劝:“你反应也忒剧烈了,有事好商量呗!”华清驰急呼十朵十戒:“快将三娘拉回来!”没拉动,蜻蜓泪流:“我不过老爷的小三,走了死了无所谓的。”华清驰身躯一震,闭眼睁眼,痛下决心,吩咐十朵十戒:“以后莫喊三娘了,喊娘亲!”蜻蜓才任由拽着手,慢吞吞回内室,关门。
闹腾一出,刘朵儿消了念头凉了心,期期艾艾道:“夫人不相容,贫道不敢令老爷为难,日后老爷在哪里为官,贫道便在哪里的道观求栖身,再不依高攀贵了!贫道这就动身,去益州青羊宫客居。”华清驰说好吧,送了三十两路费,任其自归。
韩傻儿请华清驰婉辞谢侯,多说自己坏话,朝三暮四见异思迁啦,吊儿郎当好吃懒做啦,总之,别误了人家谢小妮。华清驰左右为难,说再想想,叙谈一阵,韩傻儿祝其一路顺风,告辞了。
国子监不远,就在金光大街西段,片刻即到。郡马府两名小厮,专门在门外截候小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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