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扬顿挫,背得一字不差。

郝老头道:“瞧瞧,连小娃娃也不如,真该打屁股!”

国字脸赧然道:“咱们是粗人,谁弄那玩意。”

郝老头道:“非也!练武之人,更应该懂得做人做事的道理!砍马蹄儿,乃下三滥的招数,吾辈不为也!再说了,马通人性,残害马,与残害人没啥子两样,要遭报应的——算啦,不说了,说了你们也不太懂。”

国字脸心道,能正招胜敌,谁使歪招儿?砍了马腿,不是也打不过你吗?也不好辩驳,垂手应道:“师兄教训的是,我们记下了。”

郝老头想起了重点,问道:“你们不好好呆在剑阁门,大老远的,跑这里查什么路引?吃饱了撑的?”

国字脸答道:“师兄有所不知,我们四个,前几年投军,可惜没有大的战事,立不了军功,七品芝麻官儿也没混上,家师相招,便退伍了......”

郝老头打断道:“玉虚子让你们查路引的?不对嘛,剑阁门手那么长,伸到松潘府了?再者,荒山野岭的,犯得着吗?你们说说,有啥子玄机?”

国字脸面露难色,道:“恕难奉告!其实,内情我们也不甚清楚——师兄来此,有何贵干?”心里五味杂陈,鬼手倚老卖老,仗着一代掌门,不称玉虚子为师叔,是否太不敬了?玉虚子的道号,外人三岁小孩也喊得,峨眉剑派下,总该分个长幼尊卑吧?再者,师父有严命,泄露一字者,杀无赦!因此,他只得反客为主。

韩傻儿接茬了:“老爷爷,您是找郝女侠的吧?”郝宝宝的事儿,在场的他最清楚。

“啥子郝女侠?”郝老头问道。

韩傻儿答:“就是郝宝宝啊,我们改称她女侠了。她七天前来过剑南门,找苟不理的,苟不理不在,她又走了,只呆一中午。”

郝老头看看韩傻儿,目光转移至四个外撇子师弟脸上,挨个盯,势必看出些什么门道来。

四人心里发虚,垂下了眼睑。还是国字脸老练,睁眼答道:“不错!倒数第八天,有位背刀的小姑娘上去过,很快就下来了——十天内,外来的人就上山两拨,还是同一天,我们查过路引,记得分毫不差。”

郝老头信了,不理会他,问韩傻儿道:“苟不理呢?他哪儿去啦?”

“总镖头说的意思,苟不理没回大刀门,去益州府找童女侠了。”小孩子藏不住话,有啥说啥。其实,韩傻儿不是为了显摆,他观察出来了,郝老头说话吓唬人,做事却心慈手软,是个好人,因此不瞒他。

“总镖头,是那个啥子四通镖局童仁堂吗?”郝老头问道。

“是四通镖局的!同行的还有十名镖师,随后也下山了。”国字脸先答道。大张旗鼓地查路引,不能只作聋子的耳朵——摆设吧?

郝老头想想,去剑南门已无意义,欲下山再想对策。挪了一步,又停住了,招韩傻儿道:“小娃娃,上次你打我老人家一弹弓,我老人家忘了讨债了。听说你也练剑,须得表演一番,抵账才好!”

四位大剑客一愣,面面相觑。

韩傻儿一听这么个讨债法,乐了,嘿嘿,这不是让我显摆嘛!显摆,讨夸奖,没哪个小孩子不乐意。

说声“好嘞”,韩傻儿将武夷剑派的初级剎阳剑法演示了一遍。

郝老头不住首肯,四位大剑客也暗暗称奇,这等基本功,他们当年是不具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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