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前,我去班主任办公室,找他拿信。还好,这次他很爽快,直接把四封信都给我了。不过,他提到了我成绩退步的事,让我以后好好努力。

这本在我意料之中,可班主任还说了一番话,让我非常高兴。他发现我跟陶雷坐了同桌,希望我们两个松石镇的同学能够互相帮助、互相竞争,他说我很聪明,只要肯努力,绝对比陶雷成绩好,超过黄良志也很正常。

从办公室回来,我便开始拆信。这不是第一次收到信了,加上信的内容我都已经提前知道,所以没有太激动。不过,我刚看完信,又收到夏维菲的纸条,她亲自送过来的,脸上挂满笑容,说要和我“互相监督、一起学习”。

既然我对夏维菲做出了承诺,又有班主任的鼓励,我真的充满了斗志,认真学习起来。这段时间,我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做题,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在几次小测验中,成绩都是第一,我突然又找回了学习的乐趣。

我跟夏维菲互相帮助,我把数理化的难题、易错题都记了下来,整理在一个笔记本上,供她学习,她会每天监督我背二十个单词和一篇英语范文,我们都充满激情、乐在其中,关系越来越好,话也越来越多,重新回到了无话不谈的状态。

渐渐地,我们又开始怀念同桌的时光,想要坐在一起了,但班主任正严抓“早恋”,我们不敢明目张胆换座位,只能想一个折中的办法:遇到没有老师的晚自习,悄悄换个座位。

本来我们计划让夏维菲跟陶雷换,因为我的位置在教室后面,这里相对安全,可夏维菲只坐了一节自习就想走了,因为旁边还有徐幸在。尽管我向她解释过徐幸和陶雷的关系,可她似乎还对徐幸很有意见。事后徐幸也笑着说,夏维菲看她的眼神有点“可怕”。

于是,我便和朱翠洋换座位。晚自习老师经常不来,我们便有很多相处机会,感情也逐渐升温,越来越像一堆恋人了。

有一天晚自习,我们俩面对面坐,互相提问,考对方历史知识,她把脚踩在我凳子下面的连杆上,我趁她不注意,悄悄用胶带把她脚缠在了凳子上,等她发现后,脚缩不回来,也没法弯腰,便央求我解开,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才把胶带隔断。

很快,夏维菲就报仇了。有一次,我买了一瓶饮料,只喝了几口,扔在课桌里。等我再喝的时候,感觉嘴里有奇怪的东西,我吐出来一看,是纸屑,我又仔细朝瓶子里看,发现上面还飘着一层纸屑。我本来以为是陶雷跟我恶作剧,可他说不是,当时他正跟徐幸吵架,没工夫搭理我。我问了一圈人,才知道是夏维菲干的,我完全没想过,乖巧的她也会恶作剧。当我拿着瓶子找到她时,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还问我怎么这么笨,竟然才找到她。我感觉很无语,但也很高兴。

又有一天晚自习,夏维菲帮我听写英语单词,可有同学正在背书,声音特别大,影响我听写。我跟夏维菲都很烦,便想了一个办法:我们把书摞在课桌上,然后突然推倒,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全班都安静下来了。可惜,不到一分钟,那个同学又开始大声背书了,我们俩故技重施,果然又安静了。然而,好景不长,那个恼人的声音又出现了,我们第三次推倒了书堆,结果,全班都炸开了锅,问怎么回事儿,我赶紧站起来,说我书没放稳,同学们都骂我“神经病”,夏维菲也捂着嘴笑了起来。我问她:“你还有脸笑啊?本来你也要被骂的!”她说:“你现在知道,一个人大声读书有多可恨了吧?”我突然想起来,在我跟夏维菲表白的那天晚上,我也这样做过,我笑着说:“你是想起‘表白之夜’了吗?”夏维菲突然就脸红了,笑着说:“哪有这样的事?我早就忘了!”

夏维菲已经不再写日记了,但我仍在坚持,我把跟她之间的事都写进日记,每天晚自习时交给她看。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给我留言,而是给我提了一个要求,让我在日记里不要提她名字,免得被人发现了,但可以用个化名。于是,我给她取了个化名“紫蕊”,给自己也取了个化名“心佑”。我的日记里,紫蕊和心佑就是主人公。

经过一个又一个晚自习的铺垫,我跟她的感情终于迎来了突破。有一天晚上,天气特别冷,我的手快冻僵了,便只好放在嘴边哈气取暖。夏维菲戴着手套,问我是不是真的很冷,我当然点头说是。她突然提出:“那我帮你暖手吧?”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暖啊?”只见她摘掉手套,把手伸过来说:“你把手给我!”

幸福来的太突然,我竟然要和夏维菲拉手了!一直以来,我们俩都是单纯的精神恋爱,从没想过会有实质性的进展。在我心中,一直恪守“男女授受不亲”,看着夏维菲纤细的小手,我却没有勇气握住。僵持了一会儿,夏维菲红着脸说:“你不拉就算了!”然后把手缩了回去。我似乎还没醒过神来,只是呆呆说了声“呃”。

晚上回到宿舍后,我突然又后悔了。天啊,我为什么要拒绝跟夏维菲拉手!我跟她谈恋爱,到底图的什么?错过这一次拉手,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越想越后悔,只能用拳头打床板,发泄心中的欲望。这天晚上,我非常激动,就像“表白之夜”那天晚上一样。我不能原谅自己的懦弱,只好找了一个借口自我安慰:她还没说做我女朋友,我不能做不负责任的事!

“拉手事件”点燃了我对夏维菲的欲望,我跟她已经是事实上的男女朋友了,我一定要她亲口承认,她喜欢我,她是我女朋友!

于是,我开始采取措施,引诱她说喜欢我。我经常含情脉脉看着她,或者对她说些暧昧的话,可她不吃这一套,总是装作没看到,或者提醒我不要忘了自己许下的诺言,要好好学习。

我很心急,但我吸取以前的教训,不再对她步步紧逼,只想循循善诱,让她心甘情愿把话说出来。

终于,事情有了转机。

有一天晚自习,我们俩一起背书,她口渴了,问我有没有水,我开玩笑说:“我的血你喝吗?”没想到她笑着说:“喝,你给我我就喝!”我一时冲动,便找了一个圆规,在手上扎了起来,可圆规太粗,根本扎不进去,我自己怕疼,也不敢下重手,扎了半天,只在手上扎了几个凹痕。

我笑着说:“算了,太疼了,不扎了!”夏维菲笑着说:“你的血呢?我还没喝到呢!”我一听又来了劲,便又找了一个削铅笔的小刀,在手背上划起来。我闭上眼,狠下心,在手背上连续划了几道,可睁开眼一看,只划出了一条口子,其他都只是白色的划痕。仅有的那条口子,也只渗出了一点点血,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夏维菲笑着说:“算了算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甘心,又找周围的同学,终于借到了满意的工具:男生用的剃须刀里的刀片。

我拿到刀片,准备在手上划。夏维菲突然慌了,劝我说:“你干嘛啊?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不理她,右手拿起刀片,在左手背上划了几道口子。我明明感觉到疼,可却没有流血,连一条口子也没有。

我纳闷了,便换了一只手准备再试。夏维菲急着说:“你别划了,我求你了!”可我不听,她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开玩笑,你别这样!”我手起刀落,在右手几根手指上各划了一道。手指上的皮肤比较薄,马上就出现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接渗了出来,顺着手指往下流。

我很满意,把手伸到夏维菲跟前说:“喏,你要的血,快喝吧!”夏维菲已经哭了,她一边拿纸巾一边说:“你为什么要这样?你疯了啊?”说完便帮我包扎伤口。

在包扎伤口时,夏维菲捏着我的手,这让我非常满足:这也算是拉手了吧!我看着她哈哈笑了起来,夏维菲包扎完拇指,抽空擦了一下眼泪,瞪着我说:“你笑什么?自己用左手按着!我再给你包别的手指!”

我把左手伸过来,这时才发现,左手手背已是鲜红一片。原来,我之前已用刀片划出了几道口子,只是刀片太薄,伤口还连在一起,一时没有破开。此时,左手的血已经比右手还多了。

夏维菲的眼泪一下又涌了出来,她哭出了声,身体也开始颤抖了,一边包扎一边问我:“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你非要让我内疚死吗?”我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

夏维菲手忙脚乱,用了两包纸巾,终于帮我止住了血。我仔细看了看自己包的像粽子的手,笑着对她说:“不错嘛,包的还挺好看的!”夏维菲本来已经不哭了,听我这样说,直接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我看她不理我,便骗她说:“哎哟,血又流出来了!”她赶紧爬起来,拉过我的双手,仔细看了起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她焦急的问我:“哪里?哪里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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