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半晌,雪见道,“我只是……佐助,我其实不是习惯性把什么都往坏处想,但是……这么说吧,我通过某种,嗯,也许还是称作「幻梦」比较合适的东西,提前知道了各种很坏的可能性——所以我先入为主了。”

这话说得很是含糊,但却足够佐助提取出某个令他惊愕的信息。

“……你为什么,”他有些艰难地道,“相信那个「幻梦」有可能会真实地发生?”

“因为它的因果是完整的。”雪见道,“但也正因为如此,说明是我着相了——现实当中的因都已经不同了,结果怎么可能还一样呢?”

她郑重道:“多谢你今天提醒了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希望吧。”佐助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怪不得你能编出那些东西来骗鼬,还把他给骗过去了。”

雪见却是摇摇头道:“那根本就是他关心则乱——因为那个看似合情合理的因果里,把我和止水他们放进去、拿出来,结果也好像完全不会变化,可这实际是不可能的。”

佐助略略思索,也是恍然道:“的确,以你们的能力和影响力,绝对不会放任事情那么发展。”

“所以我才说他关心则乱,没有细想就信了我说的话。”雪见以此作结,“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去找他,还有事儿要谈呢。”

——除了关心则乱,只怕还是因为,这些是你说的,所以鼬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吧。

佐助听着她原本就极轻的脚步声在几秒钟之后彻底听不见了,默默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算了,何必要我来说呢。

…………

被问起村子究竟是怎样的安排的时候,雪见只有一种「啊,终于来了」的感觉。

她很知道鼬更关注的是什么,于是也很顺着他心意地道:“你不必担心佐助,我当初既然敢让他走,就是吃准了不会让他因此留下任何案底。”

“叛逃,可以是主动,也可以是被动。”她如是道,“你该明白,他的存在对大多数人而言并不重要,而会在意他的人,也大都愿意和他站在一起。”

“至于不愿意的,便让他们自顾不暇罢。”

鼬下意识地抓了抓手边的铺盖,仿佛是沉吟了一下,才道:“……你想如何让他们自顾不暇。”

口气显然并非疑问。

雪见直白道:“将宇智波家的惨祸,归结于团藏的贪欲。”

鼬再度沉默。

这样做法的利弊,他都可以很清晰地在心中一条条列出来——毫无疑问,利大于弊。

这样说其实十分合理且合情——团藏手下的根当年便轻易渗透了宇智波家,要覆灭一族,绝不是多么难于登天的一回事;而留下佐助、籍此逼他背下污名叛逃,也是在团藏爱惜羽毛下的顺理成章。

于木叶,固然要背上「不察」的哂笑、要收拾团藏倒台之后的烂摊子,但纲手雷厉风行的处置,既显魄力,又展手段,将暗中势力重新洗牌、整饬上下,折损一时而功在长久。

他不是一派天真、不识政治博弈险恶的理想主义者,既然熟知一切规则,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

最终,鼬只是道:“这样安排……很好。”

雪见却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太舒服?”

“……”

“不舒服才正常。”雪见继续道,“这种谋算,说是为了更多人的利益,可实际上还是逆着良心来的。”

“只要没有麻木,总该不舒服……真要麻木了,那才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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