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倾世点头,说:“是啊,自古以来,每当有荧惑守心之天象出现,天下必定大乱,不是要改朝换代,就是有水灾旱灾,亦或是爆发瘟疫,这次荧惑守心持续三年,再配上扫把星,真是……”拍拍栏杆,下面的话他都不忍说出口。
李知行面色铁青,抓住他的手臂说:“独孤前辈,这星象占卜是半真半假的对不对?我听说这些都是封建迷信,全是骗人的。”
“混账,你把老夫当成骗人钱财的算命先生了不成?”独孤倾世正要发脾气,念奴娇忽然拉住他,他见老妻朝自己摇头,恍然大悟,说:“你放心吧,迁侠村不会有事的。呵,世人愚笨,以为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好的,却不知一但发生大灾大难,深山之中才是唯一可以避祸的净土。”
“噗通……”
独孤倾世瞪眼看着跪倒在地的李知行,说:“你这是做什么?”念奴娇叹口气,说:“唉……倾世,你忘了知行的父母还在山外不知哪个地方呢。”独孤倾世这才彻底明白,原来老伴儿让自己别说是因为这个,但话已出口,在想收回来却不可能。
李知行连磕九个响头,说:“独孤前辈、念奴前辈,如果天下真的大乱,那晚辈的父母必定深受其苦,求二老发发慈悲让我走吧,我发誓,只要我把父母接回村子,一定回来给两位前辈做牛做马。”说完又是不住磕头。
独孤倾世和念奴娇相视一眼,均为他的孝心感动。
念奴娇扶他起来,说:“傻孩子,你要去寻父母,我们又怎么会拦着你呢?”
李知行感激地说:“多谢二位前辈成全。”
念奴娇惋惜的说:“只可惜你走火入魔受的内伤,却是来不及治好了。”
“治好?”李知行眼转一转,焕然大悟:“独孤前辈说的万虫噬骨毒是骗我的,那些药汤和身上的针眼是为了给我治疗内伤?”
独孤倾世哼了一声,说:“废话,凭老夫的手段,要制住你何需下毒?你的伤再有三个月就能痊愈,到时候便又可以修炼内功,要我说,你不如留在谷里等伤势痊愈在上路。”
这本是最好的安排,可李知行听到天下大乱、天灾横行,这些虽只有寥寥几个字,却包含了万千尸骸的话,只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去找父母,哪里还等得了三个月,摇头说:“独孤前辈,我实在等不急了。当年我离家出走已经是大大的不孝,现在知道外面天下大乱,如果不马上赶去寻找爸妈,就真是枉为人子了。”
念奴娇说:“好吧,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今夜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就动身上路吧。你现在用来浸泡的药汤需要用千年青铜鼎加热催发,才达到修补经脉、重筑四海的疗效,剑气针百穴更是普天之下只有我家老头懂得,这样吧,晚上我们再给你写个药方,你一路上按方抓药,慢慢调养,想来有个三年五载内伤也能痊愈了。”
“多谢前辈。”李知行跪下叩首。
这夜,对李知行来说格外漫长,他早早地收拾好旅行包躺在床上,看着一动不动,内心却不断被两个声音来回拉扯,“别信什么观天象而知天下,这都是封建迷信,都什么年代了,人都上月球了,那些星宿不过就是跟地球一样的恒星而已,能预知个屁。”
“千万别这么说,千百年的智慧要是没点道理,能传到现在吗!你以前还不是听老师同学说武功都是骗人的,现在怎么样,不用说你自己的身手,就这渔阳二老的功夫你是亲眼看到的,凌云纵啊,踩着空气往前飞,说出去谁信,可他就是存在啊!”
李知行心绪不宁无法入眠,干脆起床点上油灯,掏出王教授送的铅笔和笔记本在桌上写写画画,又拿出一张破旧的地图来回寻找:“帝北市,这应该是我故乡的名字,李守仁,是我爸的名字,姚梦婕、范振宇、崔雪松、孙武,是我小学同学……该死,怎么帝北在最北边,天南省却在最南边!我这要走多久才能到啊,我具体住哪儿怎么就是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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