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羽阁前的人都沸腾起来,沈碧珂双手握着顾念的手,这会儿的激动情绪到达了顶峰:“念念,银弓!银弓!就要召唤到自己的银弓了!”

顾念隐隐也有些期待,但是暗自祷告自己等下一定要能拿到银弓。

被核准今日召唤银弓的人走出人群,在银羽阁前排成了两排队伍,安静地等待进入银羽阁。顾念等人因为站得近,排在了队伍的前头。

鼓楼上传来撞钟的声音:“咚咚……”沉闷的钟声回荡在枫园里,未时到了。

东北方向的人群沸腾起来,顾念扭头看去,人群退散两边,让出了中间一条道路,一位须发掺白的老者柱着一根硕大的拐杖,缓缓向银羽阁走来。顾念见他走路的姿势奇怪,多看了两眼,发现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是位跛脚的人。

顾念有些好奇老者的身份,悄悄问沈碧珂:“他又是谁?”

“徐赤岗,他羽族的现任大祝由,就是待会儿打开银羽阁大门的人。”

原来这门不是直接推开的?顾念忽然想到了自己进入枫园时候,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守卫老乔是如何开门的,也许枫园里重要的几扇门都不是普普通通就能直接打开的吧……

徐赤岗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银羽阁面前,正对着它站定了。

近看之下,顾念倒不觉得他的年纪很大,那掺白的须发应该只是操劳所致。顾念注意到他的拐杖制作十分精妙,整个杖身呈现一条龙的形状。

徐程坚双手交叠,覆在拐杖的龙头上面,颔首闭目,嘴里一翕一合,像是在念诵着什么。

顾念偏头,小声地问沈碧珂:“这是在干嘛?”

“开门,银羽阁两年才开一次,初雪之时,羽者之咒,这两者都要具备才行……”沈碧珂目不转睛地盯着大祝由看,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这银羽阁打开大门的一刻。

“那要是换了别人,也在这时候站在这里念这个咒语,银羽阁的大门还会开吗?”

沈碧珂迟疑了一会儿,老实回答说不知道。

司徒计然听到她们的对话,憋不住自己传播知识的欲望,凑上前来解释道:“不会,羽族里流传的咒语极少,都要借助特定的器物或是在特定的空间里才能实现。要是大家随便念一句咒语就能做成各种事情尤其是很多困难的事情,那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啊……”

“你快站好,别被逐出去了。要是害我拿不到银弓,我绝不饶你……”沈碧珂一听到司徒计然的声音,全身都紧张起来,头也不回地撂下了狠话。

她的话音刚落,沉重而连续的“吱呀”声响彻楼前的空地,两扇大门缓缓地向两边打开,一股凉意从银羽阁里涌了出来,顾念想起了今天早上开窗取信时候的感受。她伸长脖子朝里面张望,可惜里面的光线不是很充足,什么也看不到。

大祝由拄着拐杖,缓缓踏上台阶,站在高处,回望着银羽阁前的人们。

此刻的草坪里静悄悄的,只有大祝由有些嘶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今日,你们每个人都会得到一把属于自己的银弓,成为一名真正的羽族人。来吧,到银羽阁里面去,窥一窥命运,看看哪把银弓愿意跟你们走。”他说完这话,转身进入银羽阁中。

台阶下的两队灰袍子少年低眉敛目,静默地鱼贯而入,表情虔诚得有如进入佛堂一样。顾念混迹其中,虽然表面上也是虔诚的姿态,私底下却没有抑制住好奇心四处打量。平日里顾念出入的地方都是寻常的场所,还是第一次在枫园中见到这样庄重的台阶,台阶的两旁甚至还设有须弥座。

顾念每走一级便在心里记一个数,走到顶的时候,正好是三十级。

大祝由已经进入了银羽阁中,顾念也随着队伍走了进去。顾念一踏进银羽阁,就感到头皮阵阵发麻,银羽阁里似乎有一个古老的声音在吟诵着歌谣,浑厚悠长,如泣如诉,连心脏都跟着轻颤起来。她偷偷看了看旁边的人,光线有些暗,但是还是可以看出大家神色如常。顾念有些疑惑,到底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还是大家已经对这声音习以为常,不觉得奇怪了?好在顾念只是觉得那声音吵,也没有什么其他不适反应,也就没有把它放在心上了。

大祝由抬手,两队人都停了下来,各自原地安静站好。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前室里,上面高不见顶,四周点有莹莹烛光,中间有一块卧倒的大石头。借着烛光,顾念隐约看见石头上面刻着有字,但是距离太远,她也看不清是什么。

大祝由注意到许多人的目光四处乱窜,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让大家的注意力收了回来。他的声音响起,经过四周墙壁的回荡显得分外庄严:“你们在此认真研读石碑碑文,上面便是召唤银弓的方法。看完碑文便进去吧。得银弓者即刻退出银羽阁,不得交谈,不得窥伺,违者必惩!”他说完,便转身退出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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