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念像往常一样醒过来,很快便起床了,动作利落地穿衣洗漱。

沈碧珂听到声响,从被子里伸出脑袋,看着窗外睡眼朦胧地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出门啊?明天才开始练箭啊……”

顾念坐到了梳妆台前,一边梳着头发一边说道:“徐程坚让我今天去玉藻堂找他,我不跟你一块儿走。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沈碧珂将头缩回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儿,忽然又出声:“你知道玉藻堂在哪吗?”

顾念的动作顿时定住了,讪讪问道:“那个,玉藻堂要怎么去啊?”她昨天明明问过这个问题,结果不知怎的就被岔开了去,后面就完全忘了这档子事。

“不知道,那地方平日里每人去,估计也没几个人知道,你要找个年纪大点的问问。我要不提醒你,你这会儿就是一只在外面四处奔波的无头苍蝇,作为报答,记得回来的时候帮我带点吃的。”沈碧珂交代完,头一缩,心满意足地钻进被子继续睡觉去了。

现在正是腊月时候,大早上的,大家都还在酣睡。顾念出了门,一个人也没有看到,经过郑大婶房间门口的时候,顾念正想要伸手敲门,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鼻息如雷,默默地把手放了下来。

她出了远香堂,外面还是空空荡荡的。大家今天闲着没事,天气又冷,都蜷在被窝里还没起床。还能去问谁呢?顾念想了一会儿,没有办法,只好去清风堂外敲司徒计然的窗户。

“谁啊?”司徒计然的声音里隐隐含着怒气,推开窗看到顾念时,脸上还是一副迷蒙的神情。他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终于清醒过来,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来问你点事。”顾念朝他身后望了望,屋子里好像只有他一人,问道:“林樾还没有回来吗?”

“没,你一大早就特意跑过来问阿樾的事吗?”司徒计然还没等顾念说话,自顾自地调侃道:“他送你木弓,你一大早来看他,你们俩什么情况啊?”

顾念连忙否认:“我就是顺便一问!我是找你是问玉藻堂的位置,我要去找徐程坚,但是不知道在哪。”

“你等会儿,我画张图给你。”

司徒计然转身坐回书桌前,三下五除二画好了一张地图,交给顾念。

顾念接过一看,图上歪歪扭扭地标注这玉藻堂的位置,从这里过去,得跨越大半个枫园。她正想开口道谢,但是刚刚被司徒调侃,面子上还没有过去,这会儿故意板着脸说道:“你以后不许再开我和林樾的玩笑,多尴尬啊。”

司徒计然又笑了:“别急,等阿樾一回来,就让他找你去。”眼看顾念举着手要打过来,他说完这话,“啪”地一声,眼疾手快地关上了窗,在屋子里控诉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千万别学沈碧珂啊!”

顾念按照图上的路线赶到了玉藻堂前。她见院子外面没有人值守,便径直走了起来,伸手在虚掩着的屋门上轻扣了几下。

没有人来开门,顾念听到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来”,便推门进去。她看见徐程坚正伏案看书,徐赤岗坐在旁边的一张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像是浑然不觉自己的到来。

顾念神色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小声地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徐师父,你昨天让我今天来找你。”

徐程坚抬头看着顾念,疑惑地沉默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啊,对,你看我太糊涂了,都把这件事忘了。不好意思,我刚才还以为进来的是家里的仆从,所以一直忙着手头上的事情。你昨天回去,休息得好吗?”

“挺好的。”顾念看着徐程坚脸上有些别扭,左半边脸像是有些浮肿,眼底也有青紫颜色,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

一天不见,他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难道是去给自己抢了一张银弓回来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顾念的心跳渐渐快了起来,她不自觉地往四周扫了一眼,旁边摆着些兰花,墙上还挂着字画,看着像是一处书房,可惜的是,没有看到银弓的影子……

顾念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徐程坚说道:“嗯,那早点回去,好好休息。我找你来,就是为了看看你的情况。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还跟默羽有过接触,他们做事情一向没有轻重,如今见你没有事,我也就放心了。我这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你说话了。”

她惊诧地抬头,看见徐程坚正神色温和地望着自己,只好努力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异样,“多谢徐师父关心,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她双手抱拳,鞠了一弓,退出屋去。

徐程坚目送着顾念离开,眼神晦暗不明地盯着关上的门看了好一会儿。昨天晚上徐赤岗狠厉的话还言犹在耳,徐程坚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脸,已经肿了起来,苦笑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家老头下手还是这么狠。

顾念直到离开玉藻堂都难以置信,徐程坚就这样将自己打发走了?她跨越了大半个枫园,满怀憧憬地跑到这个玉藻堂,结果听了几句安慰就自顾自地回来了?她那些关于银弓的幻想,着实是太天真了。

顾念一路忿忿不平地走回了远香堂。一来一回,几乎是穿越了整个枫园,她的脚都开始酸胀了。一进门,她就趴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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