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收到了庄子瑜的纸条,顾念和沈碧珂坦然而安静地等待第八天的来临。那天早上,屋子里的两人早早就已经了无睡意,梳理完毕,候在门后等着郑大婶开门。
“咔哒”一声响,郑大婶推开屋门,被两张大脸吓得抽了一口气。她倒退一步,立马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凶恶地教训道:“你们两个丫头,可不要再坏规矩了。那些老头的手段吓人得很,别再惹麻烦了啊,听到没有?”
顾念两人忙不迭地点头,乖巧地目送郑大娘走远后,迫不及待地跑到了远香堂外。这会儿呼吸到新鲜空气,整个人都活泛过来了。
“我们去聚贤楼吃一顿好的吧。”
“走起。”
这时候,突然有人叫住了她们:“顾念,沈碧珂,你们出来了!”
顾念扭头一看,庄子瑜正走过来,连忙笑着向她打招呼:“谢谢你送来消息。要一起去聚贤楼吗?”
“先别急着吃。”庄子瑜将她们俩拉到了路边,小声叮嘱道:“你们先别急着去吃饭,再听我说几句。”庄子瑜复述了一遍那天听到的话,“秘境的事情非同小可,我不能牵扯太深,但要是需要打探消息,也许我还是能帮上些忙的。”
“谢谢你。”顾念正搜肠刮肚想着如何更好表达谢意,突然又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顾念、沈碧珂,你们二人,都到留枫堂里来一趟吧。”来传话的是当日顾念见过的那个小童子,他依旧是一副面色浅淡的模样,说完便转身走在前头。
顾念和沈碧珂转身要走,庄子瑜小声提醒了一句:“你们要小心些。”
小童子将她们领到留枫堂外就离开了。
“快进去,他们在里面。”顾念看见林樾和司徒计然肃立的身影,正要欢快地跨进去,忽然瞥见长老正襟危坐在上,连忙收敛住表情,小心跨了进去。顾念摸不清楚状况,想到庄子瑜刚才说的东西,猜到事情比想象中复杂得多。
林樾二人听见动静回过头来,但他们只来得及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被长老的话打断了:“你们四个人都进去了秘境,都跟我们说说,在秘境里面经历了什么。”他说完这话,四个默羽从他身后走出来,将他们四个人分别带到了不同的房间里。
顾念不认识眼前这个人,拖了几秒钟整理了下思路,平静地开口了:“我们四个从盐湖海中的浮岛那么进入了秘境,庄羽西因为要守着小船,所以留在了外面……”她的语速很慢,一边默默观察着默羽的表情,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要和盘托出,将不死鸟那段隐去了:“我们找到了徐元姐姐,正准备离开秘境,不想却遇见了天帝少女……事情就是这样。”顾念说完,目光直直地盯着默羽的眼睛。
那人自然没有说话,将顾念留在屋子里,转身离开了。
屋子里实在太静了,顾念心里有些慌。眼下确实是将徐元从秘境中解救出来了,可是平静的枫园再回来一个许久不见的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激起什么波澜。
还没等她想明白,门“咯吱”一声又响起来,顾念抬头看见徐程坚走进来了,立马站了起来。
徐程坚招手让她坐下,他的双手背在身后,脸色冷得很:“顾念,我很感谢你们将我妹妹带回来。可是作为枫园里的人,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能只从家族情面出发。你们将她带回来,闯下了不小的麻烦。你现在必须跟我说实话,你第一次进秘境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我从玉藻堂里的老藤那儿进去,到了一片林子里。我不知道那是哪里,也不关心,专心地开始找银弓,然后看见一棵大树的枝头上挂着银弓,就爬上去拿到它。之后再溜下树,马上就离开秘境了。”顾念平铺直叙地将事情说完。
“就这样?”
“你当时就在玉藻堂里,从我进去到出来,待了多久,你应该很清楚。”
“我从未说过徐元的事情。那你们是怎么知道徐元还活着的?”
“有一天,我做了噩梦,梦到了秘境里的一个女人在哭。林樾告诉我,他认识的一个姐姐消失在了秘境里面,整整一年过去了,也没有讯息。后来我们和巴彦一起聊天,说起了这个梦,也说到了徐元,他喝了酒,讲起了他和徐元的故事。他坚持说徐元一定还活着。我们不甘心,就想着趁夜去秘境里将她救出来。”顾念越说声音变得越低,解释道:“因为上一次进入秘境是你指引的,所以我们都以为这是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徐程坚没有说话,就在顾念开始担心自己又说错了话时,终于冷哼一声,说道:“巴彦和我妹妹的事都是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起。”他说完这话,起身便往外走。
“徐元回来,那么不受欢迎吗?我还以为你作为哥哥,是会去亲自救她的。”
徐程坚脚步一顿,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径直打开门,走出去了。
四个人被各自问完话后,集中收押在留枫堂里。
司徒计然无奈地笑了:“得,又是我们四个,一个人都没有离开这,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松口。”
顾念倒不关心什么时候能出去,她疑惑地问道:“你们说,他们为什么不进去救徐元?因为秘境里很危险?那徐程坚当初为什么又让我进去呢?”
“要么是他想救徐元而不得,要么是他有意要勾连出秘境的讯息,以便达成他什么目的。”
“这事不是早就讨论过了吗?在这瞎猜还不如直接问徐程坚痛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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