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时我在河里晕了过去之后,迷迷糊糊醒来已经是在家里的炕上了。

乱,真的乱!脑子乱成一团,身体一动都动不了。身边围了好多好多的人,走来走去。有敲锣声,打鼓声,鞭炮声,无数的噪音在我脑子里吵闹爆炸。

不知道这种吵闹持续了多久,我便又晕了过去。再次醒来,这种声音就没有了。只有父亲趴在炕边睡着。

“爹?”我试着叫了一下,嗓子沙哑的就像是成年人的声音。

父亲一向睡得很死,雷打不动。但我这么微弱的声音居然叫醒了他。

“你醒了儿子。”父亲非常高兴,但是从他那疲惫的神情上我能猜得出,他折腾了好几天。

“我去给你弄点粥吃,几天没怎么吃东西饿坏了吧?”父亲说完赶紧走了出去,还不忘了站在院子里大喊,“老洛,我儿子醒了!”

隔壁的洛叔洛婶带着洛瑶翻过篱笆就到了我家。洛瑶赶紧跑了进屋,看见我醒了哭个不停。

“侄子你醒了?”洛婶进来先摸了摸我的头,“不烧了,这獐子山的神婆就是厉害。”

“当着孩子的面瞎说什么?”洛叔瞪了洛婶一眼,洛婶知趣的闭了嘴,转身去了厨房,“老风大哥你进屋陪侄子去吧。我给侄子弄吃的,你看你家嫂子走得早你照顾侄子不容易。。。。。”洛婶虽说手里干活勤快,但是嘴和手是一样的勤快。用洛叔的话说,那是嘴和棉裤腰一样,啥该说啥不该说心里没数。

回来了真好。我想着。可是身边的洛瑶还是哭个没完,鼻涕眼泪挂满了小脸。

洛叔笑了笑,边拿卫生纸给洛瑶擦鼻涕边说道“瑶瑶可是吓得够呛。她踩了蘑菇回来发现你在河里光溜溜的飘着腻了水,一边把你往回拽一边嚎啕大哭。也亏得前村的张大嫂放羊路过,才把你肺子里的水给压了出来,还把你给背回来了。”

洛瑶不一会儿止住了眼泪,但是还是不说话。洛婶做好了粥,喂了我吃了下去。而父亲给了洛叔一个眼神,两个人拿着旱烟的盒子便走了出去。

洛婶看着哭肿眼睛的洛瑶,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应该都吓坏了吧?”

我早就感觉不对,便试着问了问“怎么吓到了?”

洛婶听我这么问倒是十分吃惊,“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摇了摇头,借着洛婶的话匣子再次打开了。

张大嫂背着昏迷的我和哭个不停的洛瑶回到了家,起初大家都觉得是虚惊一场,对张大嫂表示感谢之后,便把我安置到炕上等着我醒过来。父亲一开始还挺生气,这几个村子里仗着自己水性好便出去玩水后出事的孩子几乎年年都有,说等我醒过来要好好打一顿以示惩戒,便和洛叔一起回到地里干活了。留下了洛婶照顾昏迷的我和洛瑶。

可是洛婶后来便觉得不对劲,这怎么本以为是吓昏的我怎么开始高烧说胡话了?吓得她赶紧喂了我退烧片,也捂上了厚棉被。在农村如果感冒发烧的话,这两样组合是最管用的。

可是这一烧,便是半天加一夜。第二天一早请了村里的乡医来,都没看出任何的问题,就是单纯的发烧。而且说胡话的问题也越来越严重,到后期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乡医在是在村子里几十年的老大夫,一看就知道这种症状是“冲到什么了”,并不是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当然偏僻山村,这种状况也是很多,当下就推荐了后村一对儿跳大神的。

在东北地区,跳大神是比较常见的看“外病”的方式。由两个人操作完成,一个叫做大神,一个叫做二神。大神是请“神”上身的载体,而二神是请“神”的操作者。大神准备好后,由二神持鼓拿鞭,唱着请神调开始“搬山头”。通常请的神都是野仙,野仙附在大神的身上和二神对话,以达到查阴事看外病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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