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些剑宗啊,自认是修真界的第一大门派。我看呀,也不过如此。”一位身穿土黄色法袍的灵宗弟子,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口说了一句别有所指的话。 五行灵宗的弟子们和万冢剑宗的弟子们,因为玉公子和宿松的谈话而无奈地站在了一起。双方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谁也没先开口挑衅找事。谁知正在这面面相觑一片死寂之时,这明显是土灵根的五行灵宗弟子突然便发了难。 土灵根弟子话音刚落,灵宗那边的弟子们便哄笑了起来。 女修士许玲是个暴脾气,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杏眼圆睁蛾眉倒蹙:“你说谁不过如此了?!” 那土灵根弟子嘲讽一笑,看都不看许玲一眼:“我说谁谁心里清楚。连炼气期的杂修都能出任务,我看某些门派还真是江郎才尽喽。” “哈哈哈哈哈……” “张师弟,你说得可真是太对了哈哈哈哈……” “张师弟这张嘴哟,啧啧啧,了不得了不得。” 灵宗弟子们纷纷大笑起来,话里话外都似乎意有所指。 众剑宗弟子闻言顿时大怒,许玲刚要拔剑就被郭枫拦住。只见郭枫皱眉呵斥她:“你冲动什么?这么多人看着呢!” 许玲冷笑:“人家都欺负到你头顶上了你还缩着,你究竟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说完,便不顾郭枫的阻拦拔出了长剑。 “刷刷刷”地一阵响声,随着许玲拔剑,剑宗弟子们也纷纷拔出长剑。 灵宗弟子们不甘示弱,皆举起手中法器与剑宗弟子们对峙起来。 这时,一道稍显瘦弱的白色身影挡在了许玲面前,对着许玲冷静地道:“师姐,此事由我而起,当由我来解决。” 许玲皱眉,看着少年单手持剑的身影,语气中充满不耐烦:“你解决什么解决?给我滚到后面去,别给我碍手碍脚。” “哟,这炼气期的残废还要打架不成?”一身穿绿色法袍的灵宗弟子嗤笑了一声:“要打便打,别废话。早对你们这些剑修瞧不顺眼了。” 此话一出,情势顿时紧张起来。双方弟子正手持法器剑器僵持不下之时,一道略含怒意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紧张的气氛。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许玲,退下。”宿松神情不似往日那般温和,反而带着几分严肃地快步走了过来。 许玲顿时眼睛有些发红,收了剑,委屈巴巴地朝着宿松喊了句:“大师兄。” “大师兄。”众剑宗弟子纷纷收剑行礼。 剑修向来不爱做什么告状之事,见大师兄回来也不愿拿此事烦扰他。许玲抿着唇不肯开口,其余弟子皆也沉默了起来。 倒是那个郭枫想要开口说点什么,但似乎又碍于什么,紧紧地闭上了嘴。 宿松知道自家弟子们的秉性。便看向一向处于队伍最后面,这次却突然站在了许玲前面的明隐,示意道:“明师弟,你来说。” 明隐神情冷静地抬步走出,向着宿松单手一礼:“回禀大师兄,灵宗弟子拿我辱及师门,师姐师兄只是愤愤不平想为师门讨个公道。” 闻言,宿松似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见那玉公子慢慢悠悠地扇着扇子,好整以暇地看戏。见宿松看来,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管此事。 “大师兄,我愿向那位辱及师门的‘张师弟’发起一战,借此洗刷宗门污名。”明隐目光平静地指着那名“张师弟”,继续说道。 见状,那“张师弟”挑了挑眉,不屑地笑了一声:“我没意见。只要别怕我下手太重就行。” 听到明隐这样说,宿松眉宇稍松。可看到那“张师弟”后,神情却又多了几丝担忧,沉声道:“那可是筑基初期的弟子,你行吗?” 只见明隐又是俯身一礼,声音坚定:“但愿一战。” 宿松略作思考,竟点头同意了。 其余剑宗弟子本有些担心明隐出丑害他们丢脸,但见大师兄宿松都点头答应了,便也只好按下不发。只在心里默默盼望这残废不要输得太难看就行。 广场上的其它修士们早就在这边有动静时纷纷围了过来,一听说剑宗的一位独臂炼气弟子要挑战灵宗的一土灵根筑基修士,人群顿时便爆发了一阵小小的议论之声。 与宿松玉公子相比,他们显然不惧这两名小小的弟子,就算议论也是光明正大地议论。 “这炼气弟子疯了吗?以炼气修为挑战筑基期修士?不要命了?” “这宿松真君在想什么?剑修虽号称同阶无敌的存在,可这是越阶之战啊!” “你看那炼气期,竟还是个独臂残废!万冢剑宗这下可要丢脸了。” 这城门广场中央不一会儿便被众修士们让出了一块空地,只剩那名张师弟和明隐站在这片空地之中。 张师弟显然胸有成竹,十分高高在上地对着明隐施舍般说道:“小残废,我让你三招,可别说做前辈的欺负你。” 明隐神色冷漠,不为所动。一袭白衣额间一条红色抹额,唇红齿白面若好女,端得是一副神仙似的好相貌。 张师弟被他这态度给激怒了,冷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明隐拔出长剑,左手而持,只道了一句:“请。”脚步一蹬,便如一道流星一般向着张师弟迅速地冲了过去,快到甚至只能看到些许残影。 张师弟不慌不忙地双手结印使出土刺诀。便见他四周突然从地下冒出了十几道尖锥土刺,直直地向着半空中那道身影而去。 只见那身影快速地几个左闪右躲,便将那些土刺躲过。紧接着突然出现在张师弟身前,举起长剑便向那张师弟头顶砍去。 “他步伐不错,身子也轻。想来在人间时曾修习过些许江湖轻功。”玉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宿松身旁,漫不经心地一边摇扇子一边看着场中景象:“这左手剑使得也颇为流利,果然是个剑修的好苗子。” 宿松笑了笑,不可置否。到了他们这种境界,看这种战斗就跟看小孩子玩扮家家酒一样。从中也能看出一个人的潜力有多大,战斗的结果是什么。 一面土盾突兀地出现在张师弟头顶,剑砍在上面如同砍到了什么坚固金属一般,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明隐心觉不妙,一个鹞子翻身险险躲过了身下突然又冒出的一道土锥刺。 就在两人激战之时,一直紧紧关闭着的南城门大门终于被缓缓打开了。有些修士察觉到后随便看了一眼,但大多都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场战斗,没有去理。 虽只是炼气期和筑基期的战斗,但也颇有点意思。 宿松也看了一眼城门,便见城内乌泱泱站着一群人,站在前面的都是些身着红色官袍的官员。当前一位则是个身着三品以上紫袍,佩金鱼袋,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老人。 城门打开后,紫袍老人见到眼前这个状况似乎愣了愣,但接着便反应了过来。示意身后人群往城门旁走过去,带着一群人在那里站着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紫袍老人似乎注意到不远处有人注视着他,转头发现是宿松在看他,便向着宿松躬身行了一礼。 宿松微笑着向远处那紫袍老人点了点头,双手微抬运用法力将老人遥遥抬起,传音入密道:‘还请各位大人稍等片刻,待战斗结束后再做打算。’ 紫袍老人似乎第一次见识到传音入密,刚开始吓了一跳,但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便镇定下来又对着宿松遥遥行了一礼,示意自己已经晓得。 宿松便安心地继续望向场地中央的战斗。 就在明隐正专心致志地对付眼前强敌之时,他无意间从余光中瞥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 他一愣,定眼一看,便看到了正从城门走出的那抹熟悉至极的白衣。 虽然没有看清楚脸,可那身影,那白衣,一切都那么令他熟悉!藏入心底刻到骨子里的熟悉! 这使他心神恍惚了一阵,被张师弟趁机抓到间隙狠狠地用土拳将他砸到了地里。 本因为迟迟拿不下一个炼气期而有些烦躁的张师弟喘着粗气笑了起来:“呵,我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呢,没想到不过如此啊。” 明隐沉默地从地面爬起,接着又迅速向着那张师弟冲了过去。 这次明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打法又快又狠,简直跟不要命了一样。逼得张师弟连连后退,朝着城门口越来越近。 就在张师弟快要抵挡不住之时,明隐突然将剑掷出,朝着那向张师弟飞快刺去的剑迅速地用手结了个印。 “嗯?这是……”一直默默观战的许玲眉头一紧,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难道是……这不可能。” 站在她身前的宿松表情温和一脸放松,听到许玲这样说也只是笑了笑:“你没看错,那应该就是万冢剑阵之一的——” “一分万剑。” 张师弟赶忙祭出土盾阻挡飞剑。那朝着他飞快驶来的飞剑却在空中突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后分出上百把一模一样的剑向着张师弟刺去。 刹那间,漫天飞剑如一群陨星一般向着那面小小的土盾砸下。一时之间光芒四射流光溢彩,那万剑冲一的风采竟有些震住了在场的各位修士。 就在所有人被那铺天盖地的剑引去心神之时,谁都没有发觉,其中一把剑竟悄悄偏离了轨道,朝着城门旁站在一群人之中的白衣少女直直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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