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真让他见到了,哭诉一番,皇帝念着父子情意,虽然不可能恢复皇子的身份,然而免了此事,许一生荣华富贵还是极有可能的。

场面一时冷了。

容生君和皇帝有血脉的纽带,容生君与太子何尝没有血脉关连?

可是他犯的又是这样的罪,真应允了,岂不是这十几日昼夜兼程、鞍马劳顿,全白费了?

正当众人默然之际,一道更年轻声音插了进来,“是啊,血脉毕竟不一样,做错了事也不会受到责罚。”

米面儿两眼炯炯有神,他不知何时从呆滞中回神,还坐了起来:

“小的已经全部知晓了,请太子殿下给小的一盏茶与这人了结了往事,小的身子已到了灯枯油尽的地步,恐怕一盏茶后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回光返照。

刘据欣然应允,“请便。”

米面儿踉跄的走至容生君的身边,几分急迫,他深深的盯着容生君的脸,好似对着长长久久的爱人。

他的双眼很亮,“你这张脸我看了一百个日日夜夜,三十多日在午夜梦回之际魂绕我的梦中,你教我读书念字,教我道理,讲给我听故事,我很感念你。”

稍稍停顿,“你抢我心爱的女人,我不恨你,我只恨你害死了她,害死了一村子的人,早知道我就不该救你。你是不是想见皇帝?”

在史氏有所预感之时,只见米面儿裂开一个笑,他的身子软软的倒向容生君。

容生君一脸冷漠的移开视线,下一刻,他的面色大变。

异变突生,几声惊呼。

一股子腥味油然而生,米面儿被容生君一把推开,一长道汩汩的血从匕首处流了出来。

智鱼一时不知该扶还是继续架着剑。

米面儿躺在地上笑,“哪怕抓住了你,冤屈也没法被世人所知道。灭村那么大的事,在皇帝眼里就和今日多用了顿饭是一样的。”

容生君面露苦楚,人都站不起来,气息微弱“你……你……”,一个时辰没有郎中来,怕是命不久矣。

正在地上跪着的吴黄金,眼睛灵活的转了一圈,忽然暴起!

看他冲的方向正是太子殿下那边,电光火石之间,待智鱼看清,差点眼眶欲裂,继而拼了命的去拦。

不想那人临时转头去抓史氏。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捏死她!老子……”吴黄金暴喝道。

他根本没有将人完全拉过来,手里也无趁手的武器,便想和以前一样趁人慌神之际强抢。

话还未说,刘据一下子就将人拉过来,直接往怀里一扣,再兜起来,不漏出一丝一毫,一脸难看的望向他。

智鱼一下将剑掷了出去,人“啊”的一声腿上“汩汩”流淌。

智鱼脸色极为难看,粗鲁地直接拖了他,扔到门外的狱吏覃立和两狱卒手里。

这厢,米面儿丝毫不被吴黄金影响,面上自顾自的一片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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