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宗帝宣梁长安入宫面圣。

从梁府所在的兴宁坊到皇宫,平日里需要花费一刻半钟才能到。而今日却仅用了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宫门前,梁长安第一次这么快的从宫门进去。往日所需要的盘查,今日也草草行事就放行了。

这一次,梁长安直接到了两仪殿。

两仪殿的偏殿是元宗帝的书房,在书房里梁长安不仅见到了元宗帝,还见到了明国公江玄和尚书令计岑。

按大齐休沐制度,从腊月二十三的小年开始,就没有朝会了。各个在职人员与值班人员交接好,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家准备过年事宜了。明国公和尚书令明显不是值勤人员却在两仪殿内,那就是有大事发生了。

果不其然,梁长安刚行完礼。元宗帝就开口道:“梁长安,河南发生瘟疫了。”

梁长安已经看过了梁崇景的家书,心中对此事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只是,元宗帝直接这样说出来,还是让梁长安觉得有些吃惊。

“不知圣人有何吩咐?”梁长安的眼睛垂的极低,从元宗帝的方向看过去,就觉得梁长安是个极其垂眉顺眼的孩子。

元宗帝看着她道:“河南道之策,你提出防范瘟疫一条。现下瘟疫即发,可以解决之策?”

好一会,梁长安抬眼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元宗帝。元宗帝是得多没法子了,才会找到自己。

“臣女也没有解决之策,不过有几条在书上看到的建议。”

“快说。”元宗帝带着催促的道。

梁长安道:“一、隔离感染和疑似感染的人,并将周围居民迁至十里外且发放免费预防瘟疫的药物。二、派宫中御医去往灾区,普及医学知识,加强民众对瘟疫症状的了解,以便及时救治。三、妥善安葬亡者,救济安置遗孤。”梁长安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元宗帝,“圣人,还有一条臣女不知当不当说。”

元宗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本就下垂的眼睛,此刻向下看着梁长安更显得整个人有居高临下的威严。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的道:“说。”

梁长安直视着元宗帝,声音中不含任何停顿的道:“前朝文帝、元帝和闵帝都下过关于瘟疫的自责诏书用来安抚民心。”

话甫一出口,两旁站着江玄和计岑都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梁长安。一个臣子之女,竟敢让圣人下自责诏书。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元宗帝声音更低沉了,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面对元宗帝有可能直面而来的怒火,梁长安没有低头,也没有退缩,反而把言下之意直接说了出来:“圣人若是下了自责的诏书,不管是涝灾还是瘟疫所引起的民愤,都可以安抚一二。”

元宗帝怒极反笑,一连道了三个“好”。

江玄和计岑连忙跪下行礼,口中道:“圣人息怒,梁长安年纪尚轻。”

“年纪尚轻。”元宗帝玩味的咀嚼了几遍,随后面似带笑道:“你二人且起来吧。”

“是。”江玄和计岑齐齐道,接着站起来各自走到一边。

看着为自己求情的两人,梁长安心中有些惊奇。自己与他二人也从未有过交集,是何原因?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开始沉默。

元宗帝不发话,殿内站着的三人也不敢开口。

过了片刻,元宗帝对着江玄二人道:“两位爱卿,不知你们怎么看梁长安的建议?”

江玄和计岑相视一望,江玄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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