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湘。”邵玄冬走近两步,扶住陆青湘的双臂,“你听我把话说完。要说证据,我们现在查到的也不充分。

正祥放在这里的仆童突然消失,也正说明他早有了警惕。就算我现在硬抢下人,也一定查不到最后。”

陆青湘失望地垂下脑袋,却听邵玄冬接着道:“所以,我们现在要赶紧进宫,面见陛下。”

陆青湘不由诧异地抬头,“见陛下?”

“嗯。”邵玄冬点头,抬手擦了擦陆青湘眼角的泪痕,“这两桩案子,一共牵涉了八条人命,而且凶手对虞娘子的手法实在太过残忍。

所以,这件事情不会就此罢休。太后是太后,陛下是陛下,我相信,陛下一定会还给所有的无辜逝者一个公道。”

听着邵玄冬说出这番话,陆青湘忽然觉得他的形象瞬间高大了起来。

想起自己刚才在他面前发脾气,还狠狠蹬了他一脚,就有点不自在。

好在正事要紧,邵玄冬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她很快朝山下而去。

长寿宫,容太后看着跪在面前的正祥,脸上的表情是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堂堂长寿宫总管。

不管有什么疾病,宫中医师这么多,同我说一声,我自然会让他们替你看疾,你有什么可忌讳的?

现在倒好,弄出几条人命来,还让邵玄冬给盯上了。你要是再晚说半刻,我怕是也保不了你!”

正祥一把鼻涕一把泪,“奴才何其之幸,得蒙太后垂怜。奴才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万没想到瞿越那厮竟然如此歹毒,为了讨好奴才,居然连杀人的勾当也干地出来。

奴才若早知如此,哪会由得他胡来。要不是奴才留了个心眼,安了个人过去,怕是还要被蒙在鼓里,早晚被他累死。”

“嗯。”容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哀家自然是信你的。这些年来,你一直陪在哀家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况且,哀家当年受了多少委屈,你也都看在眼里。先帝面前,也有你时常替哀家说话。这份情,哀家都记着呢。

只不过,皇上掌政已有五年。最近越发地严明吏治,因为安国公的事,皇上已经与我有些隔阂。

这次的事若过去了,你需记着教训,下不为例!”

正祥连磕起头来,“太后的恩,奴才这一世都还不完。哪怕来世,哪怕将来生生世世,奴才也要定要跟随太后,甘效犬马之劳。”

天乾宫外,陆青湘心绪不宁地来回踱着步子。

正祥到底是容太后的身边人,皇上真的会同意严查到底吗?

邵玄冬,又真的能说服皇上吗?

天乾宫内,皇上牧玉龙听完邵玄冬的话,眉间已然染上寒霜。

“真是好大的胆子!”牧玉龙冷哼一声,“仗着是太后亲信,一个个地枉顾法度,连人命都敢不放在眼里了!”

牧玉龙的怒气很盛,但还是压抑了很多。

邵玄冬很明白,牧玉龙的怒气绝不止针对正祥一个。

先帝昭宗,也就是他的舅父,也算是难得的仁厚君王。

勤政爱民,看重良才,在政事上也多能听地进劝。

唯独一样,他宁愿与众臣作对,那便是对容太后的爱。

容太后适龄进宫,被册为太子妃,与昭宗夫妻和睦,感情十分之好。

昭宗继位后,容太后也顺利晋为中宫皇后。

可惜成婚几年,久久不能诞下龙嗣,而昭宗又情愿为她虚置后宫。

朝廷众臣自然是坐不住,一封又一封的奏书上呈,都是劝昭宗另纳妾妃,早诞龙嗣,稳固国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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