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让王贵找到理由了,军营规定,两项不合格的淘汰出营,杨轩现在刚好两项不合格,正好去做师爷。

杨轩左右为难,突然看到军营外面有弩弓,有鸟铳,直言自己善于射弩,善于放铳。

射弩不稀奇,弓弩乃兵器最重要的兵器,现在听杨轩能够射弩,大家也有心考考,一名弩手将一柄弩箭递给杨轩。

与弓箭稍稍不同,弩在弓上装了一个木臂,木臂上装置了机括,通过机括控制弓弦发射。

这是两石脚踏弩,常人很难正常开弓,杨轩坐在地上,带着手套的一双大手紧抓住弓弦,双脚拼命蹬弓背,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完成开弓,将弓弦扣在机牙上,然后站起来端平脚踏弩,通过望山瞄准远方的靶子,扣动扳机。

连发六枚,有四发射中,两发调靶,成绩还算可以。

(一百米左右,在古代,每步指成年人左右脚各跨出一步即为一步,也就是我们现代意义上的两步,成年人一步在0.7米左右,考虑到古人较为矮小,其两步距离比起今人稍短。

另《九章算经》规定240平方步为一亩,而一亩为666平方米,如此换算一步若为1.2米)。

大家见杨轩射弩成绩尚可,再听说善于放铳,一个个颇为新奇,由于天生对火器颇为畏惧,再加上失常炸膛,军中真正善于放铳的不算多。

自北宋末年中国人就开始使用火器,明太祖朱元璋规定军中火器不得少于一成,明永乐帝朱棣组建神机营,明中期大量引进鸟铳,但由于制造工艺文明,这鸟铳常常炸膛,再加上火器不像弓弩那样容易控制,军中善射之辈颇为缺乏。

接过兵丁递过来的鸟铳,杨轩眉头皱了皱,若说过去自己使用的老式猎枪颇为简陋,这鸟铳不但简陋多了,而且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日常根本没有擦拭。

这鸟铳比老式猎枪短很多,杨轩过去使用的足足有两米长,而这鸟铳则不过120厘米左右。

这是最原始的鸟铳了,明朝末年很多人外面穿着铁甲、中间穿着棉,里面穿上锁子甲,普通鸟铳难以有效射杀对方。

明末火器专家徐光启设计了一种大鸟铳,枪管长约150厘米,全长近两米,大概就是过去使用的老式猎枪,射中者玉石俱碎。

这原始鸟铳重约6斤5两,全长120厘米,枪管90厘米,口径约在13厘米,能发射三钱(约12克)铅子。

鸟铳配件包括搠仗一根。

锡鳖一个,外形如同鳖的密闭容器,用以盛放火药。

铅子袋一个,可以盛放三百发铅子。

除了这些大件之外,还包括火绳五根,铁锤、铁剪、火炼石、药匙、引火药等。

这些都不算稀奇的,令人感到惊讶的是鸟铳手腰上居然有三十个竹管,竹管里面居然用油纸条定量包好粗火药(发射火药),刚好一发子弹用量。(这根据戚继光《练兵纪实》而来,如此可见中国明朝中期已经使用纸子弹的雏形了。)

虽然对古人将火药用油纸条包好,然后放在竹管里面密封这种行为感到惊讶,但现在杨轩可没有时间考虑这些,现在是时候向大家展示展示自己的射击水平。

而兵丁早将靶子移动到百步开外,这是神射手的标准了.(英国陆军的汉格上校(Cer)在1814年写过这么一段话:如果一个士兵的枪膛不是制造得很糟的话,可以打中80码(73米)、甚至是100码(91米)外的人形靶;但是如果一个士兵在150码(137米)外被敌人用一支平常的枪瞄准并打伤的话,那么他真的就是非常倒霉了。至于想用一支平常的枪射击200码外的人的话,你不如改为射击月亮,两者打中目标的机率是一样的。)

杨轩也做着射击的准备工作,戚继光曾经总结放铳诀,其放铳动作十余个,而西方有人甚至总结需要二十余个工序。

刚刚穿越,杨轩当然不记得放铳诀,但基本上动作还是非常熟悉的。

先将鸟铳枪口放在地上,清除药室里面的污垢,也就是洗铳。在黑火药时代,火药燃烧后会留下残垢,若不清洗的话,越积越多,不但难以装入铅子,而且还有炸膛的危险。

洗铳完成之后,枪柄放在地上,装火药、铅子。

先拿出竹筒,费力的将纸条取出,用牙齿咬破纸条,将粗火药倒入枪管里面,然后从铅子袋取出一颗铅子,放到枪口用手指放入之后,然后取出搠仗来回挤压,将其筑实。

刚刚开火,枪管里面没有什么污垢还好装,若是连续而不清洗枪内污垢的话,到第5枪只能装直径更小的铅子了。

戚继光放铳诀要求每次放铳前清洗一下药室的污垢,稍稍可以减缓这个现象。

然后拿起鸟铳,向药室倒入引火药,在旁人协助下燧石取火点燃火绳,简单瞄准前面靶子,屏住呼吸,扣动扳机,浓烟冒起,铅子从枪管射出,穿过百步开外的靶心。

王贵大惊,整个人从桌子上站起来,戚继光《练兵纪实》中认为,只要百步开外能够命中目标都算军中善射之士。

杨轩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更是直接命中百步开外的靶心,枪法之准,远在自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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