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鲁莽。那祁郡王身为南国皇室血脉,行走坐卧无不前呼后拥,他本人也是个绝世的高手。要是那样容易杀,咱们北国又何必这样卑躬屈膝,将自己的女孩儿送过去和亲?”

“那要怎么办才能杀了他?”

献轻轻摇了摇头:“你啊,还是太小了。沉不住气。成大事者,须动心忍性。一个好的细作,耐得住性子,沉得住心是必备的品格。你这样莽莽撞撞,让我怎么放心让你去做事?”

阿柔听了,在心中暗暗记下:“是。”

“什么样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

阿柔摇头。

“你最信任的人。”献压低了声音,十分严肃的望着她:“何在,这话我只说一次,你一定要记得。在细作的生命了,除了自己,不可以信任任何人,包括我。你要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活下去你才能完成自己的任务。”

“任务?”阿柔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感觉自己忽然间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工具。

“对,任务。”献微微直起腰板:“身为一个合格的细作,完成任务是高于一切的事情。那怕我死了,咱们北国的人都死了,你只要记着自己的任务,并且完成它,也就是为我们报仇了。在九泉之下,我们也会欣慰的。”

“你为什么会死?咱们北国的人为什么会死?难道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没办法。谁让我们生在了乱世呢。你也不要难过。比起那些在南国铁蹄下惨死的无辜百姓,我相信我们的死是有意义的。倘若流干我的血,能给咱们北国百姓带来一个清平世界,我死而无憾。”

阿柔心中明白,他说的是对的。可她听到这番话,还是忍不住难过。她望着献:“公子,我能抱抱你吗?”

献一愣。

她不由分说,走上前去展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然后松开,向后退了两步,十分认真的看着她:“我会保护你的。”说完,在献错愕的目光中,转身离开了暖棚。

她是认真的。不管她是做大小姐也好,还是做细作也好,都是为了保护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不要当年的惨案再次发生。如果非要用鲜血才能换来和平,那么让她流血,让她死好了。

“姑娘,你走错路了。汉园在这边,那边是落花阁。”钱婆子和周婆子一溜儿小跑跟在阿柔身后,奈何阿柔腿脚轻快,转眼就走出去很远,俩人只能用喊的。

阿柔听见钱婆子的声音时,已然和站在院子门内的一人四目相对。

多日不见,青秀身上那最后残存的一点儿卑微气早已荡然无存。如果不是阿柔知道她的出身,定然会以为她是一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可惜,阿柔认识她。

青秀认出眼前之人是阿柔之后,神色间不由自主的露出慌张之色,腿脚发软,下意思的就要往下跪。为了保全自己,她曾经卑躬屈膝伺候过阿柔。有些东西一旦入骨,不管外表装的有多想,内心里还是操控自如。

阿柔其实也不知道如果自己再遇到青秀,该怎样反应。正常的来说,她就算不杀她报仇,也该打她一顿出气。可理智告诉她,不行。眼下青秀还有别的用处。

这时,钱婆子和周婆子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追来。钱婆子胳膊一拐,吊在阿柔的臂弯上:“我的姑娘,这是王府,可不能乱走。”

周婆子正要接腔,一抬头看见面色惨白的青秀,也是一愣。

那院子里的小丫头已经赶了出来,尖声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在我们院子外头大呼小叫。惊吓了我们小姐,仔细你们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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