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志高一而再地苦劝,甚至变着法儿讨好式地希望孙朝阳能留下来,孙朝阳想想牛志高说的不完全错,或许他这几年经过了很多事儿,在认识上比自己深刻超前一些,也或许他目前的路子也不是不可行的。

当孙朝阳再一起鼓足勇气精神抖擞地准备跑市场了,牛志高高兴地拍着孙朝阳的背说:“这就对了,放心,朝阳,咱俩这啥交情啊,我能把你往火坑推吗,听我的没错,离发财就不远”

连续半个月一切照旧,看看这销量估计本月的收入不会差,俩人都很高兴,时不时晚上牛志高加班前,两人到外面的小饭馆点几个小菜喝上两杯,但这期间孙朝阳的内心一直很矛盾,继续干还是不干一直在他心里交锋碰撞。

一天,孙朝阳回来地特别早,脸上还带着惊慌,回来后还没等牛志高问情况,他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汗水,端起桌子上的凉水“咕咚咕咚”地一饮而尽,喝完一抹嘴巴说:“我下决心了,真不干了,这真的害人还害己”,牛志高说:“碰到文化稽查队了?”,孙朝阳点点头没说话。

牛志高不怕熬夜吃苦掉头发,最怕的就是孙朝阳这个最好的销售撂挑子不想干了,两个人又辩了一晚上的理,谁也说服不了谁,牛志高说:“朝阳你再想想,别着急下结论”,孙朝阳几乎没有间隔和停顿,还是一句“高,我想好了,定了,就这样了”,一夜俩人无语,其实都没有睡着觉。

第二天晚上俩人找了一家火锅店准备吃散伙饭,点了一桌子菜,围着热气腾腾的火锅,牛志高还是有点舍不得孙朝阳的离去,吃到一半,他说:“朝阳啊,你觉得如今这个社会什么样的人成功的可能性比较大,除去家庭等因素,就说个人”,孙朝阳说:“这还用问吗,敢闯敢想敢干呗,最主要的是失败了后还能笑着东山再起”,牛志高说:“你说的很对,但我觉得一个关键的因素你没有说”,“哦,你说说看”孙朝阳抬头看着牛志高,牛志高说:“我给你打个比方,有十个人在街上朝一个目标方向前进,每个人都像你说的一样浑身是劲儿,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可是正走着呢正好碰到了红灯,这个时候人群就开始分化了”,孙朝阳觉得牛志高讲得挺有趣,放下筷子,递给牛志高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烟“怎么分的,你讲”。牛志高不紧不慢地说:“一类人呢,即使红灯而且有车辆正在通过也要闯,闯了五个人,结果三个人被车撞了,不能继续前进就淘汰了,两个人心惊肉跳地过去了,赢得了很多宝贵的时间,无疑早早到达的可能性很大,第二种情况还是红灯,但没有车辆通过,这时有五个人看看没有车就过去了,这时来了一个维护交通的抓住了一个,其他四个人过去了,剩下的五个人呢一直在等绿灯,最后虽然也都过去了,但取胜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他正说着,孙朝阳点点头说:“好了,高,我知道你啥意思了,你不就又论述你‘富贵险中求’的道理吗,太冒险的咱不碰,专找风险不大机会大的路子呗”,牛志高嘿嘿笑笑“要不我为啥舍不得你啊朝阳,你脑瓜子就是好使,所以我们不求大富大贵,只要趁没车辆的时候闯一次红灯比一般人早两步就行,怎么样,朝阳,我觉得你再好好想一想,不要下结论太早了”,孙朝阳笑笑说:“高啊,真的别说了,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再说下去就是那句话‘人各有志’了,来,走一个,喝了这杯酒我还有个分钱的想法跟你说呢”。

牛志高听孙朝阳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也不再说啥了,他了解孙朝阳性格,一旦认准的事情或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看来想说服他留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而且孙朝阳主动提出“分钱”,看来他在内心做了长时间深层考虑,钱这东西比较敏感,分不好会直接影响朋友感情,他不吭气了,端着酒杯,夹着香烟,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等孙朝阳的“分法”,孙朝阳说:“我只要个路费就行,剩下不论多少都给你”,牛志高万万没有想到孙朝阳这么大度的分法,他还以为会不会为分钱引发脸红争执呢,竟然一瞬间被感动的心里酸酸的,赶忙说:“不,不,朝阳,你这是干啥啊,其实一多半功劳是你做的,你这样做不合适啊”,孙朝阳哈哈一笑“高,这事儿就这样定了,你比我难啊,看你这毕业才几年憔悴成啥了,看着像老了十几岁一样,我没啥顾虑,我定了就这样了,不准再提这个事儿了,来,喝完这杯送我去车站”,牛志高问“那你回去了干啥”,孙朝阳说:“我回去了,再看看其他啥可以搞,目前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就是回去搞餐饮,不知道行不行”。

火车已经开动,牛志高在站台向孙朝阳挥手告别,火车疾驰在空旷的原野,孙朝阳思绪茫然,谁能想到毕业五六年后两个大学同窗还有这么一段经历,自己也没预料到不顾家人劝阻的辞职,经销图书和与牛志高合作,折腾了两年后竟然是这样一个挺失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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