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奇插嘴道:“大父,什么错了?”

当时的我身形已经和大父差不多高,大父看着我,侧过脸叹了一口气:“早年跟老司学习风水,你十二岁那一年分家,我曾在你上学时,来这里给你家分金定穴。”

大父似乎陷入了回忆中。

老司年迈,教大父的东西不多。

苗疆地区的苗寨中,有神棍和神婆,老司便是神棍。

当时的神棍是一种尊称,不想现在已经变为贬义词。

大父因为家逢大变,心中一直念念不忘恢复祖宗的风光,也希望儿孙能够过上好日子。

而从一些聊斋异志杂书中,得知风水之力,能改变一族之兴旺。

因此大父从老司那里学的便是风水之术。

奈何老司走的早,大父所学不多,虽学会了精髓之处,但基础过于薄弱。

点穴之时疏忽大意,如今再到这里一看,发现风水有缺。

那时的我已经有了自己的世界观了,年幼时所发生的那些事,已经逐渐慢慢的淡忘。

没有太在意大父说的话。

大父已经六十多,早早就退休了。

今天在我家住下,和我睡一床,方便明天去收骨。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中有两个小人打架,一个告诉我要相信科学,一个告诉我相信神灵。

烦躁的我起床,在外院蹲下,抽烟,连着抽了三四根,睡意逐渐涌来,打着哈欠回房睡。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推我。

睁开眼,天色朦胧,还有没有天亮,估摸着三四点。

我拿出手机,果然猜的没错。

此时大父已经穿戴整齐,站在床边道:“快点起来吧,我们要过去了!”

我懒懒散散道:“怎么了?去哪儿!”

刚问完,我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今天是要给老司收尸骨,可是为什么要这么早呢?

胡乱洗簌一翻,我跟着大父沿着水泥公路慢慢行走。

天色灰蒙蒙的,整个世界似乎斑驳不堪,我们走了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

还差几百米的距离进入村庄,村庄安宁平静,偶尔有公鸡打鸣。

只见大父侧身走向路边的山坡处,嘴中念念有词。

我凑近细细听闻:“…弟子…金井….起…不起…..灵….不灵…”

有些词因为声音很低,语速很快,我并没有听清。

大父顿了顿,右手食指中指合并,虚空对着山坡迅速画了几下。

紧接着继续念叨,我听着很费力,依稀听见:红衣法师,黑衣道师几个词。

忙碌一通,大父停止念决。

进入村庄。

说实话,这六年的变化挺大的,一个民族风俗极强的苗寨,如今已经变成繁华的小镇,到处是高大的水泥房。

木质的房屋已经看不见了,这也就是导致我小时的记忆,跟这里完全对不上。

如果没有大父,也许,我会觉得这就是一个梦。

大父手机拨通号码,很快屋内的灯火亮起,开门把大父迎接了进去。

客套一番之后,男女拿起手机拨打号码,其中交流用的是苗语。

我听不懂,不过大概也能猜到,肯定是叫人一起来。

很快又进来几个人,男男女女,满脸惺忪。

大父把我留下来,我起初怎么也不答应,生怕大父溜走了。

于是大父把他身上挎包跟着我一起留下来。

我也就同意了,本来昨晚也没睡多久,加上走了一个小时,身体疲惫,靠着沙发昏昏入梦。

梦中,我飘飘忽忽来到一个昏暗的房间,眼前有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穿着古代服饰,绸缎华丽,白皙透光。

从我的视线看去,绸缎下的身段依稀可见。

那时,我还没有经历人事,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女子见我,掩嘴偷笑,笑容甜美,万种风情,一双眸子勾魂夺魄。

顿时,我浑身一热一紧,眼瞅着就要扑向女子时,脚腕处一阵火辣疼痛。

我低头一看,一条一指粗的黑蛇正咬着我的脚腕,毒牙深深刺入皮肉中,一股黑色的气体正沿着毒牙窜入身体中。

我抬腿用地摆动,小黑色被惯性带飞出去,消失在黑暗中。

而两枚蛇齿却留下,镶入皮肉,融入皮肉,形成两个黑中带白的小斑点。

我见没事,抬头去寻找那位美丽的女子,却看见一副白色骷髅站在我面前。

头颅眼框中两团绿色的闪烁,上下颚颤抖,发出“嘎嘎”的怪笑。

眼瞅着骷髅头越来越近。

“啊!”

我脑子一轰,惊醒过来,

抬眼看去,天色已亮,他们还没有回来,不知何时,怀中的挎包落在脚边。

不巧的在脚腕处,勾起一道红印。

我拿起挎包,翻找里面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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