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帝师匆匆离开了乌衣巷的旧府,打马直奔宫门而去。
到了宫门口,方才想起太后中毒尚未苏醒。
转念又想,这一路打马狂奔而来,惊扰了无数行人,打翻了诸多街边货架,想着大约又会有人参他,既然黑历史已经很多了,也不怕再多一笔。
遂打马冲进了宫门。
跟在老帝师身后的侍卫们没那胆子,乖乖下马跑步跟了上去。
太后这会儿刚吃完药,躺在床上听严嬷嬷给她叙述昏迷期间发生的事儿。
当她得知皇后与太子蹿腾这六皇子前往丹棱国赈灾时,差点气得灵魂与肉体分离了。
她冷着脸道:“皇后这些年,越发没个当娘的样子了,六皇子再怎么说,也是她生的,竟然……”
太后话未说完,就见守门的奴婢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跪她床前道:“回太后,老帝师进宫来了,他……他……他骑着马,到……到了……天颐宫门口。”
太后闻言瞪大了眼睛,一脸诧异地道:“你说老帝师怎么了?”
小宫女缓了口气,低声道:“老帝师骑着马入宫了,已经到了天颐宫门口。”
太后顿时涨红了脸,咳嗽着道:“老帝师真是糊涂,再着急的事儿,也不能骑马入宫啊!”说完,挥挥手示意小宫女退下。
严嬷嬷闻言,心里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太后这些年,为了保持娘家的荣宠,一直努力地与皇上打好关系。
可……帝师府这些年,确实是越来越过分了,凡事都想插手不说,还越来越不将皇上与太后放在眼里了。
皇上虽说是老帝师一手交出来的,也是他扶持着登上高位的,可现在已大权在握,这些年早已对帝师府颇有怨言了,老帝师还这么不知收敛,真是……
严嬷嬷的心思百转,转瞬间已翻山越海,想到了前后十年的事儿。
不过,老帝师来的速度明显严嬷嬷的心思流转速度更快。
严嬷嬷还未回忆起十年前的具体事儿。
老帝师已经踏进了太后的寝宫。
太后见到自家兄长,又是欢喜又是愤怒,两种情绪相冲突,以至于她的脸色呈现一种墨中带红,红中带绿的诡异颜色。
老帝师见自家一直养尊处优的妹妹脸色难看,心想着,看来妙手公子也就那样,未能将太后的毒彻底解了。
兄妹两人一时心思各异,就那么呆愣愣地望着对方发傻。
严嬷嬷见状提醒太后道:“娘娘,老帝师知道您刚醒来,这就急急忙忙看您来了。”
太后闻言回神,笑着让严嬷嬷搬了个小扤子,放在床前,让老帝师坐了。
这才缓缓道:“兄长前来探望本宫,本宫很高兴,只是你怎么能打马进宫呢?皇上知道了,少不得又在本宫面前念叨。”
老帝师原本压下去的火,蹭蹭蹭涨了起来。
心想,皇上这小儿,不亏是公孙家的种,狠起来比财狼还不如,竟然做卸磨杀驴这种事儿。
其实,这会儿皇上尚不知道老帝师入了宫,也不知道老帝师当着自家娘亲的面,这么腹诽自己。
如若他知道了,少不得会回句,别把自己比作驴,那样驴会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老帝师听到太后的抱怨,忍不住道:“如今皇上荣登大宝,江山坐稳了,是不是觉得我们帝师府可以消失了啊?”
太后刚醒,严嬷嬷尚未来得及告诉她帝师旧府藏尸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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