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王国皇上公孙仲炀最近觉着有点疲累,时常会头疼欲裂、心慌意乱,无法自已的想大发脾气,虽然他表面上显示得一如既往的睿智、冷酷、果决,但私下总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怪病。为此,他在神医天绝崖给皇太后检查病情的时候,乘机让他给自己把了个平安脉,神医表示皇上龙体安康,身体各部分机能都很好,无任何病灶隐患。皇上听了很是高兴,遂将那些身体异状归结为外部压力所致,毕竟最近国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国外各属国都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后宫皇太后重疾缠身,前朝大臣结党营私,他这个做皇上的虽然权倾天下、富贵滔天、寿与天齐,但总有那么一些个一不长眼二不长心的家伙想来挑战自己的威严,每次想到那些愚蠢得如同痴儿的人在一次一次的刺探自己的情况,在一次一次的踩踏自己的底线,他就恨不得将那些蠢蛋们先五马分尸再挫骨扬灰。

乾阳宫与御书房的宫女和太监最近都过得战战兢兢,大有将脑袋别在腰带上行走的恍惚感,皇上身边的大红人管公公觉着最近风向不对,赶紧对手下的一众小太监们训话,让大家都夹紧尾巴做人,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听的不要听,不该看的不要看,一时间后宫里刮起了一阵名叫“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清风,顿时那些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都被这阵清风掩埋进了黑夜里,这让皇上这个生活在白天的人感觉颇为畅快,心情畅快了,梦也来得较为空灵。

这天,太子和六皇子向皇上禀告完丹棱国雪灾事故和玄门派人出山的情况后,皇上在御书房边处理奏折边筹谋对策,突然间,一个通身裹着黑袍戴着斗笠的人突然出现在了皇上面前,皇上看到他惊的将手里的御笔抖落在了桌上,强压着心里的惶恐沉声道:“敢问阁下何人,深夜潜入御书房所谓何事?”

来人没有说话,将一块牌子甩给了皇上,皇上正准备接过来查看,却发现眼前的地面从御案前齐齐断裂,地下顿时涌出光芒万丈的紫霞,浓郁的紫霞最后化为一个剑眉星目、鼻若悬胆的身着蛟龙铠甲,头戴银白色红缨头盔,足踏赤红战靴,手持戳天戟的英俊男子,他冷冷的看着自己道:“凌殇,你没想到吧!”

皇上看着来人肝胆俱裂,颤抖着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来人唰一下挥出戳天戟,皇上看到自己的头随着那一戟飘上了云端,他大叫一声站起来。猛然一看,原来自己在批奏折时睡着了。守在一旁的管公公看到皇上醒来,急忙倒了一杯茶送过来,边递茶边道:“皇上,请用茶,老奴刚看您累的睡着了,没忍心打扰您,夜已深了,您回寝殿休息吧!”

皇上接过茶喝了一口,看着管公公道:“小石头,你跟着朕多少年了?”

管公公笑眯眯的看着皇上道:“回皇上,奴才跟着皇上再有两个月就二十四年了。”

皇上点点头道:“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啊!时间过得真快,快得朕都要忘了这二十多年里发生的许多事了。”

管公公笑眯眯的看着皇上没接话。

皇上看着管公公,笑骂了一句:“小滑头”

管公公笑着道:“皇上现在要回寝殿了吗?”

皇上道:“先不回去,宣吏部尚书进宫。”

管公公略有迟疑的道:“皇上,现在是戌时三刻,是马上宣吏部尚书进宫吗?”

皇上沉思了一下道:“嗯,现在宣吧!”

吏部尚书是淑妃娘娘的父亲。淑妃原是皇上登基前的侧妃,因先后为皇上生了三皇子公孙景毅和二公主公孙羽,她本人又胸有丘壑,做事谨慎且善于笼络人心,因此,这些年她不仅后宫位置稳固,就连娘家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父亲更是节节高升,以致如今官至吏部尚书。

原本淑妃也还算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但皇家后院就如同万色齐聚的大染缸,再单纯无辜的人在里面呆久了,也会成被上了颜色变得五颜六色。淑妃的那些安分守己,在她为人母为人妃之后,在她经历了种种栽赃陷害之后,终于成功的被丢弃,她最终自己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她也从不干政,但她开始悄悄的影响那些以自己为依仗的人,比如二皇子,比如吏部尚书。

管公公来吏部尚书府宣旨时,尚书魏伯来正在和门客们为三皇子的未来忙碌,突然被皇上宣旨进宫,他心里各种猜测、各种忐忑,无奈皇上要求立即入宫,他只来得及给管家来通耳语,就匆匆跟着管公公进宫了。

魏尚书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进了御书房,只见皇上正坐在御案后批阅奏折,他赶紧撩衣跪地行礼道:“臣魏伯来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顿笔抬头笑着道:“爱卿平身,小石头,赐座。”

魏尚书小心翼翼的座在管公公搬来的椅子上,双手握拳摆在膝盖上等候皇上发话。

皇上笑眯眯的看着魏尚书道:“爱卿,知道朕宣你来所谓何事吗?”

魏尚书顿时觉着头顶悬起了一把利剑,背上冷汗淋漓,他想了想,怎么都想不明白皇上大半夜单独召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于是摇摇头低声道:“臣愚钝,请皇上赎罪!”

皇上冷着脸道:“朕记得年初就让吏部暗中查访,从天下英豪中广选玄学圣者以为国师,这大半年过去了,可有合适的人选?”

魏尚书抬手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道:“回皇上,老臣无能,一直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前几天臣打探到玄门新门主下山了,意在入世,臣想着贵为门主,道行理应不浅,若为国师应能有所贡献。”

皇上眯了眯眼,盯着魏尚书看了一会儿道:“好,这事就交给爱卿了。自从上任国师无故宾天后,我落月国师一职始终虚悬,长此以往,将不利国本,朕希望吏部能尽快补齐国师一职,爱卿觉着是否可行?”

魏尚书攥了攥拳头道:“臣谨遵圣上旨意,尽快寻得国师归位。”

皇上笑着点点头道:“嗯,爱卿办事朕放心!”说完挥挥手,示意魏尚书退下。

魏尚书大汗淋漓的退出了御书房,落月王国深秋的风温中带寒,吹到魏尚书湿哒哒的朝服背上,让他有种锋芒在背的感觉,想想刚领的任务,他有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感觉。这天下,谁都好请,唯独玄门的人难请。这天下谁都好找,唯独玄门的人难找。去哪里找人呢?魏尚书觉着自己一口老血闷在嗓子眼,快要憋死自己了。

魏尚书闷闷不乐的回了府。魏府老管家看到自家老爷回府时一脸的生无可恋,以为老爷犯了什么事儿,连忙问道:“老爷,您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

魏尚书点点头又摇摇头,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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