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A大,小白鼠放在每个人的面前,这是实践解剖课,当然,乔宥伦的眼前也有一只,人为刀俎,鼠为鱼肉。好几个同学都已经动起手来,轻车熟路,解剖对他们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没有大一第一次接触时那么小心翼翼、心惊胆战。但是乔宥伦却兴致不高,迟迟不肯下手。其实他一直就对解剖课兴致不高,而其中的原因就是他很忌讳手上沾满鲜血,他认为经常沾满鲜血的双手总会对他做甜品产生影响,也恰恰是这样,他才选了接下来要走的专业方向是精神科。
“同学,发什么呆,其他人都已经快完成,你都还没拿刀,再不认真听课,就算我给你平时成绩满分,你的期末成绩也很难及格,你前几次的成绩都是我拼死拼活帮你筹齐六十分,你自己看着办吧。”待老师说完这句话,教室里说话声都停止了,全班人的目光都奇怪地投向乔宥伦,而乔宥伦则勉为其难地举起刀,耳边一直徘徊着父亲的话,心里不免惆怅:医生,真的有那么好吗?
好不容易熬过一节解剖课,上午的课终于算是结束了,并且迎来两天没课的日子,乔宥伦走在校道上,阳光炎炎的。突然,口袋响起了来电铃声。乔宥伦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着“妈”这个字眼。
“妈,怎么?”乔宥伦的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眯成一条线。
“上完课了?。”
“嗯,刚刚下课。”
“你下午回来一趟吧,你许叔叔找你。”
“是什么事?”
“你回来他会和你说的。”
乔宥伦回到了家,他母亲说道:“斯琴在医院里,她父亲也在,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她,她父亲有事情要你帮忙。”
乔宥伦跟着母亲一起到医院里去,路上乔宥伦从母亲口中得知,原来斯琴煤气中毒,幸好抢救及时,才不至于丢掉性命。
“怎么会无端端煤气中毒?”
“大家都说是她继母干的。”
“继母也不至于那么恶毒心肠,难道斯琴的父亲不保护斯琴?”
“因为女方有钱,斯琴的父亲入赘于她,他带着斯琴到这里住下来,所以也不敢有什么怨言。”
乔宥伦惊讶至于无言可诉,心里想着:男人怎么可以懦弱成这个样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保护不了。
来到了医院,望去对面停泊的列车,不相识的陌生人、静默而立的站牌景观不断地从他们眼前飘过。暴雨拍打着停在路边的车窗,雨滴掉落在窗户上,晶莹剔透,一会儿过后,雨滴又在暴雨的击打下顺着车窗滑溜下去。
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的香水,白大褂是这里的时装,也常常有“嘀——嘀——”这个单调的声线,苍白无助、万物湮灭,这声音有时是生的号召,被唤做奇迹,但更多是死亡的乐章,喊做人类的归处。
斯琴的父亲站在病房门口,眼睛红红的,眼角湿润着,眼泪自然不曾征服这个中年男人,精神的打击以及不眠不休使红泛泛的眼眶更充血而肿。他神情很颓靡,忧虑在他脸上摆开了阵势,这个让人敬佩的好父亲。
乔宥伦看见他,同时他也迎了上来,一番寒暄问候安慰。乔宥伦便去探望斯琴,只见斯琴嘴巴紧闭,白粉笔般的唇色,也没有血色的面容使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没一会,斯琴的父亲喊来乔宥伦,两人在门外站着,一阵无言。
许久,斯琴父亲说道:“宥伦,我打算开一个证明,精神证明,是关于我爱人的。”他看看乔宥伦疑惑着的眼神,解释道:“虽然斯琴的继母是存在着一些嫉妒心理,不过她不会这样干的,也许是其他什么误会,她是不会这样干的。也许她脑子只是想得太多,也许她只是想帮斯琴。总之,她好像是有点病症在脑子里,我听说你是打算读精神科的,所以借此机会想让你诊断一下我爱人,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
“真的是她干的?”
斯琴的父亲无奈地嘘出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等斯琴醒来再说吧!”。
正说着,斯琴的继母来到,显然她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对不起,是我没好好照顾她。”她对着斯琴的父亲忏悔,“我……我当时感觉家里很安宁,又好像很热闹,我好像嗅到了声音,也感觉听到了味道。”
斯琴的继母整个身子稍稍趔趄,心情也是在倾斜打颤。
斯琴的父亲安抚她道:“你不要太大压力,只是意外,不怪你事,快进去看看斯琴吧。”
在乔宥伦眼中,斯琴的继母一直都是穿着时尚,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遇事也绝不会慌张,而这时的她,乔宥伦还从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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