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镇上亭长家。乔宥伦被放置在里屋的床上,双唇紧闭,唇沿还有一条红痕,脸色苍白,不省人事,前胸的衣服也被嘴角流下的血殷红了小一片。众人立在床沿边,伏霓小手抓得紧紧,她在担心,虽然她并不是很懂乔宥伦的伤势,但她会自然地为自己亲近的人担忧。
“这位小兄弟的伤很严重,我刚刚给他服下的药只能暂时固住他体内的气,但如若要醒转过来,还需奇药才行。”亭长肩上搭着一条小毛巾,双手端着一个木盆子进来,里面盛满热水,热气腾腾。
左蔚主动从亭长手上接过盆子,径直来到乔宥伦身旁,她把盆子置于三足木架子上,将手伸进盆子,探了探水温,然后从衣袖内拿出一条小手帕,放进木盆子里,等手帕全浸湿了后拿起,用力拧了拧,再轻轻地擦拭着乔宥伦的脸,以及还留有血痕的下巴,很是认真小心,生怕惊动了乔宥伦,可是这时的乔宥伦早已失去意识,又怎么会惊动得了他。
亭长的话在左蔚头脑中翻转,奇药,哪里有奇药?这时吴咎说道:“臻水,也许臻水能救活广陵。”
吴咎的话像一声惊雷,炸开了左蔚脑子里的乱麻。原来由于担心乔宥伦,左蔚反而忘记了弥儿的爷爷就有很高明的医术,而且族内还有救人的圣宝——臻水,所以左蔚马上说道:“对!我现在马上回娄夷部落,向他们借臻水。”
“我陪你去,路上一个人危险。”吴咎说道。
左蔚没有拒绝吴咎的请求,吴咎的武力很高,可以化危为安。而且他也是族长派来的,有他同去,可能取臻水更顺利。再说伏霓和弥儿出来那么久,也该带他们回去了,一匹马可坐不了那么多人。
综上考虑,左蔚俨然一个统帅:“那好,我和吴咎一同回娄夷,弥儿与伏霓也跟着回去。亭长,广陵就麻烦你照顾了。至于她……”
左蔚看向吴咎身边的女子,那女子也望向她,并报以甜甜的一笑,眼神像冬日的太阳,把人照得暖烘烘的。
吴咎害怕两个女人的对视,赶紧说道:“她,她叫南雾,打小就在娄夷里生活。”
“我留下照顾广陵公子。”一个浅浅而又柔柔的声音传来。
“还有我,还有我。”姜江从外面踏着碎步回来,喘着气道,“我与这位南雾姑娘一同留下来照顾广陵兄弟。”
左蔚看着眼前的女子,但她没有过多时间去分析了,所以她麻利地开口道:“好,姜江和南雾留下来照顾广陵,我和吴咎一同回娄夷,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吴咎随着左蔚来到门口,这边亭长已经安排人牵来两匹骏马,一匹重枣如赤兔,火火遍身燃;一匹鹅毛盖躯体,仰啸悲秋风。
左蔚率先跨上枣红大马,伏霓在其后背坐着;吴咎则攀鞍而上,双腿紧紧夹住了一匹白马,并单身抱起弥儿放在身前。两人回头看看众人,算是暂时告别。左蔚望向南雾,南雾则又笑得甜甜地看着她,真是一个美人胚子,也许再过上两年,南雾的五官会更加迷人,左蔚暗暗将她与自己比较一番。
“驾!驾!驾!”跑马的声音响彻四周,马蹄踏着大地,一阵扬尘。两人隐没于众人眼中。
马儿吃足草,泰山也敢跑!说得就是饱马的能力。很快,左蔚和吴咎就回到了娄夷内。他们径直来到族长的住所,一幢小两层的土垒建筑,外墙植有一株榆木,能挡住猛烈的阳光。木门没有关住,走上几级阶梯,便是门前,木榫和楔子有虫蛀的迹象。
众人踏入房子,只见里面布局清奇。正中是一个天井,比周边的地面略下陷一尺又两寸,太阳刚好洒在天井中,形成一块巨大的光斑。天井中间放置一个三足大炉,炉中还沉淀着黑厚厚的灰烬。众人沿着天井两旁的小径往上走,族长正和族内一些老者商议着族内的事务,他们发现左蔚等人的到来,转过头看着众人。伏霓则早等不及,快跑过去,拉起族长的小手,头则蹭着族长的腿。族长也和蔼地咧开嘴唇,用手摸摸伏霓的头发,其他老者看见这温情的一幕也都扯动脸上的皱纹,露出笑意,点点头,不自禁地捋捋长须。
左蔚眼中也泛起暖光,为伏霓和族长而感动,不过,同时她也在观察着房子的布置。左边是大书架,紧紧靠在墙上,书架藏有许多书籍,应该都是一些关于族内事情的记载,如经济、风俗、族内的动植物、人物谱系、田地山林、河道溪流等。厅子中间有一张黄木方桌,族长和几个族内的老者就在此商议事务,不过更多时候,族长处理族内事务都是到议事堂去的。方桌的后面是一张大地图,囊括五湖四海,不过此时都被钉在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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