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莉娅还记得,当初训练自己的那位导师,曾经说过,有朝一日当自己也成为了老师的时候,就能明白他做老师是有多么辛苦了。
现在回想起来,迪莉娅只觉得那家伙是在无名呻吟这能一样吗?如自己这样聪明好学的学生教起来多轻松啊!分配到自己当他的学生,绝对是那为老不修的单身老男人辈子积德行善才换来的福分!要是把如今的自己与他对换,迪莉娅保证,就那家伙,嘴都能给气歪了。
“给我收声!哭哭啼啼成什么样了!?”
这些女人的想法,迪莉娅不是不能理解。
只要心理的那道坎过了,作践自己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些遭受了噩运的女子,对于生存的期望低的发指,也许是因为她们觉得自己永远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吧想想也是,这些可怜的女子家中的男性都在屠杀中死于非命,有些孤苦伶仃独身一人,有些还带着娃,又是寄人篱下没有房产地产,所奢望的只是能在乱世中苟全性命罢了。
然而排除情感的因素,纯粹从冷漠无情的客观层面去分析,这些女子选择的可以说是付出最低也最为“取巧”的方式。从事低贱的工作,能带来多少实质性的生产力吗?并不能。可是这样的行为,却放大了她们身的悲剧色彩,如果要剥夺她们在赛瓦堡的生存权利,就不得不面对良心的谴责。
从旁观者的角度,也实在没有资格对这些可怜的女人做出苛刻的评价。
但对于赛瓦堡的统治者而言,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他能够接受一夕之间多出了近百张吃饭地嘴,却无法容忍治下的民众之间出现这种卖惨的角色,这对长远的统治是非常不利的。
而露的这项提议,某种程度而言,算是给了这些女子一个挽回尊严的机会。但可惜的是,这些女子对此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兴趣挽回尊严的方法有很多,毫无疑问,这是最辛苦的一种。
她们大概是觉得,要活在这个世界就已经非常艰难了,拼死拼活地学习杀人学习战斗,到头来堡垒遭到了攻击不是死得更快吗?这又是何苦来哉有些心思较为灵敏的女人已经察觉到了,说不定堡垒的领主便是想寻一个借口,届时早点将自己这些拖油瓶给“消耗”掉。
“你们这幅模样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以为,靠着眼泪,就能让自己在这片充满了灾难与毁灭的土地生活下去?别做梦了,人的同情心是有时限的!”
现在赛瓦堡的堡民还能施舍同情与怜悯,等过去个一年两年,只怕就不会这么想了何况,同领主有着共患难经历的堡民有施舍同情的余地,但往后加入的新人可就不一样了。如果那时候这些女人还没有转变过来,处境必定会恶化。
“现在,我不是在让你们做选择你们没有选择!就算在训练中倒下、昏厥,也别希望我会因为你们的无能而踢出队伍,到时候一样得拿起武器战场,至于那时候会不会因为平时训练不如别人而横死战场,那我就不能保证了。训练的时候我会一视同仁,是死是活就全看你自己的努力。”
“当然,如果你们之中有谁能达到领主要求的水准,就会被加入一个特殊的编制队伍里,立即享受和守卫同等级的福利待遇。毫无疑问,训练是非常苦的,尤其是对你们这些早过了锤炼的黄金时间的女人,但是回报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现在机会给你们了,就看你们能否吃得起苦,挨得住痛,扛得了压,打得起磨。”
“坏人!开门!”
“什么呀,是希丝蒂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这个坏东西又坑了姐姐对不对!?”希丝蒂杀气腾腾地冲到露的办公桌前,像是要强撑仪态威严一样,双掌用力地往桌一拍,大声喊道,“这几天为了训练那些不开窍的女人,姐姐愁眉苦脸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要一半!这种差事很多人都能干,为什么偏偏要找姐姐?”
“很多人?那希丝蒂你给我举荐几个人呗”
“我”
这让少女如何回答?希丝蒂本就是来为迪莉娅打抱不平的,可真要她从事实出发举荐合适的教官人选,她完全两眼一抹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再过几天,新的城墙就修好了,届时很多需要战士的杂活都有人能做,未必非要迪莉娅去跑腿当苦力。但你要说改造那群妇女,目前的赛瓦堡还真的只有迪莉娅一个人身份合适。”
至少能打的女性没有几个,而其中迪莉娅又和那些妇女有恩,由她来负责训练效果最好,最不容易引起抵触逆反的心理。至于男露觉得除非是一些传记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勇者”大人,不然对于这么一群遭遇侮辱凌虐的女性而言,真心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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