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雨后。
一座古色古香的客栈处。
清风徐徐,风铃摇曳。
客栈楼阁旁,垂有一株高大健壮的古树,其长势茂盛,尽显枝繁叶茂。片片青翠欲滴的树叶拥簇在树枝上,层次分明,迎着明媚的阳光,沐浴在徐徐清风中,随风飘摇、飒飒作响。
树荫下,阳光斑驳,树影婆娑。
零碎如繁星般的阳光逐渐洒进楼阁中,穿过精致的红木色窗棂,倾洒在楼阁中少年那一袭白衣之上,洒落在白衣少年身前的棋盘上,使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黑白棋子熠熠生辉、流光溢彩。
棋局中,黑白棋子对峙,杀机毕露、步步惊心。
与一袭白衣坐而对弈的,是一位身着一袭粉色长裙的少女,只见她举棋不定,瞻前顾后、进退有据。
而白衣少年则落子随意,尽显风轻云淡。
窗外,楼阁上的积雨逐渐从房檐处滑落,逐渐滴落在墙角的花丛中,花丛中花草芬芳四溢,引得蝴蝶纷飞。
临近客栈楼阁的一片广袤森林处,鸟鸣清脆、蝉鸣悠扬。
楼阁中,棋盘上,落子声接二连三、连绵不绝。
树影婆娑。
身着一袭白衣的姜北指尖捻着棋子,百无聊赖的等待着粉裙少女落子,神色间略显心不在焉。
苏晴竹目不转睛、专心致志地盯着棋盘上的棋局,反复推演着现如今濒危而险峻的局势,试图从绝境中找寻出最后的破局希望,而在此之前,却不得不暂避姜北棋势的锋芒。
犹豫不决的苏晴竹捻起棋子,将柔夷伸到棋盘上,欲落子。
而不等粉裙少女将指尖的棋子落下,身前的白衣少年忽然间开口道:“苏姑娘,人生如棋、落子无悔,你可千万要想好了。”
苏晴竹抬头瞥了似笑非笑的姜北一眼,随即收回素手,举棋不定。
斑驳阳光下,身着一袭白衣的少年如沐繁星,静静地望着粉裙少女俏脸上纠结的神色,神色间略显慵懒。
粉裙少女聚精会神地盯着棋盘上的局势,反复推演着棋局,心中天人交战着。
片刻后,楼阁中的落子声再次逐渐响起。
而后不久,落子声悄然停止。
楼阁中。
粉裙少女深深地望了身前的白衣少年一眼,之后心甘情愿地投子认输。
“奴家输了……”苏晴竹低眉道。
“承让。”姜北轻声道,声音如一缕清风般轻描淡写。
窗外,风铃摇曳,铃声悦耳。
苏晴竹一粒一粒捻着棋盘上的棋子,好奇地向姜北开口问道:“莫非公子深谙弈棋一道?”
姜北轻轻摇头道:“略懂。”
“公子自谦了,以公子的棋力,即便是当初那位教导奴家弈棋一道的师父来此,恐怕也得对公子的棋力高山仰止罢?”苏晴竹苦笑道。
白衣少年露出一副罕有的认真神色,眼眸平静地望着身前的粉裙少女,缓缓开口道:“所谓弈棋一道,以退为进、以攻为守。又所谓纵横捭阖、再所谓所向披靡,不过如此。故而,棋力并无高低胜负,仅是……棋在人为罢了。”
“奴家受教了……”苏晴竹若有所思道,随后又望向白衣少年的身影,欲言又止。
因为粉裙少女自幼在洛阳学宫读书学棋,故而学识不凡,棋力卓绝。
若是单论弈棋一道而言,即便是那位在姑苏城中被公认为棋力首屈一指的青龙帮陈帮主,当初与粉裙少女手谈对弈过几局,都曾对这位昔日的慕容家大小姐甘拜下风。
毕竟当初在洛阳学宫中,教导这位昔日慕容家大小姐弈棋一道的那位先生,可是曾位列楚国七圣之一的棋圣……
是那位被天下棋士公认为棋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棋圣!也是当初圣上除丞相、大柱国之外,最圣眷有加的谋士!
粉裙少女方才说即便是那位棋圣先生来此,恐怕也得对眼前这位白衣少年的棋力高山仰止、自愧不如,可绝非妄自菲薄与刻意奉承,而是肺腑之言。毕竟她曾身为那位棋圣先生的门下学子之一,也多少知晓那位棋圣的水准。
若以九楼楼层划分弈棋境界,那她现如今便是七层水准,而那位棋圣则是八层境界。而之所以没有九层一说,只是因为信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毕竟当初那位棋圣的棋力便在这楚国中难逢敌手、如日中天,一身棋力早已登峰造极。故而所谓九层境界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罢了,初衷只是留给天下有志之士的一个美好遐想而已。
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粉裙少女是信的,故而,她会遇到身前的这位白衣少年。
若这位白衣公子的棋力甚至比那位传说中的棋圣还要高,那他的棋力是几层楼,九层?
高楼之上,仍有仙鹤飞舞、云海浩荡。
云海之上,日月当空。
日月之上,无人之境。
……
苏晴竹悄然停下思绪,只见她神色复杂,美眸中映有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柔声地开口询问道:
“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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