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有一些情况,比如当人的火气弱运势低的时候,或是八字比较轻的人,都容易撞到鬼,而小孩子的灵魂纯净,偶尔也会看到一些阴物。

修行之中,积累功德是一部分,蔺苒既然看到了,就免不得帮个小忙。

她和庞薇走到近前,伸手抚上孩子的头顶,掌心闪过一道几不可察的灵光,就像拂去尘埃一样,轻轻三两下,便将孩子眉心那点黑气尽数扫开,而后单手虚虚一握,像是凭空抓住了什么东西。

在庞薇眼中,便是那个全身被烧得漆黑、睁着一双幽绿眼睛趴在小孩头顶的东西被蔺苒牢牢抓在了手里,如何都挣脱不开。

庞薇眼疾手快地取出了一块黄布,团团包住了这只野鬼,塞进包里。

年轻女人见孩子不哭了,心下松了口气,还以为蔺苒有什么特殊的哄孩子技巧,本想和蔺苒道个谢再讨教一下,可眼看着她们俩的动作,尤其是看到那块黄布上用朱砂画的符咒时,面色陡然惊疑不定起来。

“你,你们……”年轻女人抱着孩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不想与她们过多接触。

对于这种情况,蔺苒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看这女人眼下青黑,印堂暗沉,显然被阴物缠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便出言提醒道:“任何术法都不能保证十全十美,当初既然求法,就别忘了许下的承诺,否则即便日日供养,也会翻脸无情……你们大人火气旺,一时半会儿或许没事,可小孩的天灵盖没长全,灵气外泄,便容易招上脏东西。”

女人面色大变,将孩子抱得更紧,连连后退,口中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不欲与二人多谈,脚步慌乱地匆匆走开。

蔺苒不置可否。

绿灯亮的时候,两个人穿过马路,庞薇终是忍不住好奇,小声问道:“师姐,刚刚那位女士求了什么法啊?”

蔺苒边走边说:“那个女人眉清目秀,耳厚珠垂,中亭饱满,正常情况下,到了中年就会发迹,财运丰厚,可我看她鼻尖泛红,却是近来突发横财之象,其上又有隐隐阴气缭绕,显然是与鬼怪打了交道,你觉得会是什么?”

庞薇仔细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五鬼运财!”

这算是道门中一种广为人知的求财之法了,求财者在家中供奉五方生财鬼,搬运未来财运,将后世之财挪为今用,而且还不是没头没脑地从天而降,而是以合法合理的方式出现,若是命中有偏财的,一夜暴富也不是不可能。

但既求此术,就得行善积德。

说穿了,人利用鬼神的力量搬运钱财,鬼便需要借人的福德轮回转世,这是一个互利互惠的过程。

可还是有不少人被突来的横财迷晕了眼,只为一己之利而忘记行善,紧接着就惨遇反噬。

先前吞了多少,现在就得加倍的吐出来,倾家荡产都算是轻的,有的甚至把命搭了进去。

那个年轻女人,十有八九就是犯了这个忌讳,惹了小鬼生气。

小鬼一旦生气,后果可大可小,像女人现在这样运势低迷招来阴物还只是个小小的警告,若是能及时醒悟过来,也许还不至于闹出大事,可若是继续不知悔改下去,五个小鬼加起来可不是好糊弄的。

蔺苒轻叹声:“反正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人家的了。”

庞薇点点头,又把包里那个裹成一团的黄布拿了出来,“那这个东西怎么处置啊?”

蔺苒瞥了眼,道:“并未沾染血煞之气,死后未曾害人,只是路旁的孤魂野鬼,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而已,回去后超度了便可。”

两人在夕阳下渐行渐远。

蒋方娜步履匆匆地走在大街上,不时地看向身后,在确定那两个年轻女孩没有跟过来后,才微微松一口气,停了下来。

怀里的孩子哭累了,已经熟睡过去,蒋方娜看着孩子的小脸有些出神,又不免想起先前蔺苒说的话。

放在半年前,如果有人对她说这些,她大概会一笑了之,或是直接把人当成是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

但自从丈夫的公司出现危机,他们走投无路之下剑走偏锋,经一个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游方术士,供起五鬼后起,运势就好了起来,自此蒋方娜也不得不对鬼神之说心生敬畏,时不时还要去烧个香求个符。

一开始也确实如那术士交代的一样,他们一家发财之后确实有做慈善,但慢慢就不那么热衷了,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家里人常常做噩梦,霉运连连。

刚刚蔺苒把话说开,蒋方娜的第一反应就是心虚。

家里供着那种东西,有的时候她也觉得毛骨悚然,但这件事只有家人知晓,她从没和外人说过,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把秘密揭穿,她下意识地就想逃避。

等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其实蔺苒根本没有恶意,反而是在指点她,而且自己儿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住了,还是那两个小姑娘给解决的。

蒋方娜也知道有的时候人不可貌相,那两个女孩子看着年纪虽小,说不定还是有真本事的。

她平复下心情,看到路边有个乞讨的老头走过来。

换作以前,蒋方娜都是直接将人无视掉的,但这次她却是从包包里把钱包拿了出来。

她出门大都是刷卡或是手机支付,但钱包里也有几百块的现金应急,蒋方娜一股脑把钱都放进了老头的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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