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恐怖的小东西正在水里不停地打滚,发出尖利刺耳的叫声,就像有无数指甲死命地刮着玻璃。
“总算出来了,还真是挺快,我还以为你发挥失常了呢。”
阿川开口,语气很是轻松,看向小七的目光满是戏谑。
“要不是我刚进来没防备”小七冷冷地“哼”了一声。
我完全插不上话,却好像明白了,这个怪东西应该就是破母体而出的子煞,只是不知为何会在这里。
我又看了一眼岩洞,只见道道水流正从四面八方向这里汇聚,这里肯定有个角落通向古墓里。
这东西很快就不动了,我看到它嘴里冒出一股股的黑水,赶紧又后退了两步。
“亏你还穿着潜水服呢,我都没怕你怕个鸟。”阿川看着我笑。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脸上的面具皱皱巴巴的挺吓人,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笑得很贱,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一直都是很不正经。
黑水蔓延开来,我看到那东西的嘴里窜出来一个小东西,米粒大的眼,土灰色,脑袋很尖,身体细长,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拖着一条长尾巴。
这东西一眼看上去像是某种蜥蜴,但鳞片的样子更像是穿山甲,我见过穿山甲,和它并不一样。
小东西从水里出来,顺着阿川的腿爬了上去,很是乖巧地卷起身子绕在他手腕上。
我吃惊地看着他:“什么东西?我怎么一路也没见你拿出来过?”
“甲,”阿川抬手摸了摸它,“你确定你一路都没见过?”
我一惊,仔细回想起来,我好像还真的看见过,第一次是在悬挂着干尸的岩洞里,那个藏在梁后咬断了绳子的应该就是它,第二次是在甬道里,我模糊中看到一个影子窜向狐煞,随后就听到狐狸的惨叫。
我看着阿川,越发觉得他看不透了,我不知道这个叫做甲的小东西是什么,单就它的速度和威力,分分钟就能让我肠穿肚烂。
甲很可怕,更可怕的却是它的主人,这个说话没个正行总是笑呵呵的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水已经在说话间漫到了腰,小七依旧是一动不动,我知道她是想借着水的浮力靠近石棺。
但水位上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就算我们浮到了石棺的高度,也必须在几十秒内把玉取出来,否则石棺就会完全被水淹没。
这个岩洞的设计别有用心,我感觉附近的水流全都汇聚到了这里,和外面墓里的种种设计一样,处处透着诡异。
我不知道设计这个墓的人是什么目的,他为何要把棺椁安置在这样一个极易被腐蚀的地方,又为何要在雨水充沛的时节把棺椁淹没。
阿川看着我笑:“这个墓里让长江断流的机关可是已经被关上了。”
我看着他,他突然说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抓住了什么,却又不能完全确定,按照常理,如果那个机关并未被关上,那么在有人进入墓里的时候,那些断流的水都去了哪儿?
我突然兴奋起来,感觉自己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那些失踪的长江水肯定是用某种方法引到了这个墓室,将棺椁完全淹没,这里就会变成一个盗墓贼无法触及的禁地。
难怪那些陪葬品就像摆在家门口似的,墓室的设计者希望盗墓贼拿了值钱的东西就赶紧离去,不要来打扰墓主的安宁。
如果他们执意要来,前方就是凶险的千尸子母煞,这也是一个警告,哪怕真有人穿过了那里,也会面对着这些盐水望棺兴叹。
如今我们有了潜水服和各种专业工具,想要进入这里都如此不易,更遑论古时的条件,哪怕是有像浪里白条一样识水性的人,长时间泡在这已经饱和的盐水里也会失水而死。
这个墓室的设计者就是个天才,我敢保证他那个引来长江水的机关肯定更是巧夺天工。
这样一个缜密的设计,这样一个复杂的体系,两千多年前的人们究竟是怎么想出来的,又是怎么亲手造出了它们。
我忍不住在心中惊叹,古人的勤劳和智慧远超我们想象。
我可以肯定这就是主棺,但早在元朝时我的先祖就曾进入把那块玉放了进来,我不敢想象他们付出了多少代价才得以成功。
但和家族一代一代的血咒相比,这些付出肯定是值得的,只是不知为何,它却突然失去了镇压效果。
是因为这个古墓出现了什么变故吗?
我完全猜不透,这里面一定有更深的秘密,不然也不会引得这么多人参与进来。
水位已经上升了近两米,我们彻底地浮了起来,这里的盐度远超死海,我们浮得毫不费力,哪怕是完全不会游泳的人也不必担心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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