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双肉拳生生砸断了两棵合抱之木,还能够扛在肩膀之上自陡峭山路而下,面色如常,但凡是个武者便知道这少年若非是天生神力,那便是修行有成,何况是柳天元这个世家弟子,心中颇有几分爱才之心,但是正当他打算上前交好之时,耳畔那道苍老的声音却冷不丁地开口道:

“柳家小子,那请帖老头子拿走了,承你父亲的情,大凉村地方偏,也穷,没什么东西好看,趁着天色不迟,早些去罢。”

柳天元微微一怔,转头看去时候,身旁只余一个空凳子,哪里还有那白发苍苍的老者,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急急探手入怀,那道父亲亲自手写的雏凤贴也早已经消失不见,而自己却没有丝毫察觉,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中骇然道:

“这老头好可怖的功夫!”

既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取走怀中信帖,那去取他性命自然也是轻而易举,不会比取信更难一分,当下按捺住了心中的心思,招呼左右,趁着那少年被三五木匠团团围住的时候,急急便走,等着王安风将那两棵大好树木换了两钱银子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人影,桌旁唯有那蓝衫汉子叉手看他笑道:

“安风啊,你可是来得迟了,这里方才来了位少侠,呼啦啦带着一大堆人,那排场可大地很,你真应当好好看看才是。”

王安风愣了下,随即无所谓地笑着摇了摇头,道:

“馆主大叔,我又不认得他,他也不认得我,既然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没有见到也就没有见到了……”

那汉子闻言却哈哈大笑道:“他和咱们是没有什么关系,和你小子可大有关系!老大的关系了!”

“和我有关,难道说是来找我的?”

“嘿嘿,这我可不能说。”

那壮汉嘿嘿一笑,止住话头不再多说,转身几步走回了自己的毯子上,抽手从布囊里取了一柄尖刀,这村子里住户不多,他虽然开了武馆教授孩子们一些防身的拳术,可也在后院里养猪,每到猪成就客串两天屠户,手腕一转那剔骨尖刀耍出来一串儿寒光,刷刷两下从案上割出一大块五花,拿荷叶包了,细绳细细捆缚,甩手仍给王安风,笑道:

“诺,这是你小子今日的肉食,你小子现在啊,食量是越来越好了,不错,不错,能吃是好事,至于你想知道的事情,不妨去问问那离老头儿,反正你这肉有一大半都要给那老头炸了下酒,我就不多嚼舌头了,哈哈哈。”

看馆主已经开始转头招呼其他村民,王安风无奈笑了下,抬手数出了一份碎银,轻轻放在案板上,然后整理了下衣服,朝着那壮汉微微行了个礼,便转身往回走,一如往常将肉三七分作两份,将少的一份收好,再提着肉食朝着离伯家中走去。

虽说他正练武,可离伯嗜酒如命,食量竟是比他还要来地厉害,一壶淡酒,一份猪肉,酒尚未干,肉就已经见底,着实骇人,一路行去,周围村民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他心中好奇,可既然馆主说一切去找离伯,也便没有去问,只是径直来了那座熟悉的屋子前面,只见木门大开,离老头一人坐在石桌旁豪饮,白发如狮,仪态疏狂。

此时已经入秋,叶落如雨,可老人身周方圆却无一片落叶,与周围环境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王安风心中微愣,但是却没有多想,提着猪肉走上前去,笑道:“离伯,今日可好?我给您送些肉食过来,刚刚宰杀的肥猪,正好下酒。”

离老头抬眸看了眼王安风,却不说话,只是又抿了口酒,许久后才缓缓道:

“我见你每日里上山,拳术精进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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