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晚上失败的洗髓过后,张一穹再也没心思研究陈白能看见鬼的原因,更没有再提出要淬体之类的。

陈白倒是无所谓,不过有一种深深被张一穹坑了的感觉。

转眼过了大半个月。

这天早上,陈白睡眼惺忪地拿着扫帚扫着地,顶着一双黑眼圈嘴里不断地碎碎念:

“我要换工作……我要换室友……”

“包你妹的吃住……不就是跟你一起住嘛……”

“我想吃肉……”

“我觉得受骗了……”

“……”

外人听起来,可能会觉得这段碎碎念前言不搭后语,只有房间里的一只蟑螂知道发生了什么。

工作没几天,陈白发现苏晚妹子并不是前台,而是专门帮死者化妆的入殓师,化妆技术非常高超。李子豪烂了一半都可以被她画的人模狗样,可想而知妹子卸妆之后颜值相差较大,大到陈白发誓以后只和素颜的姑娘谈恋爱。

而且重点是,苏晚疑似单恋张一穹,陈白深深感慨自己当天不该为美色所惑一时冲昏头脑答应了这门工作,本来以为能追一个漂亮的妹子,但是妹子不漂亮而且恐怕他也追不到了……

张一穹之前说的包吃包住的确是包了,只不过其实就是让自己住到张一穹的家里——一栋比起他先前和李子豪在大学附近地段还要再离市区远的郊外三层老旧小洋房,间歇断电雨天漏水,唯一的景观就是后院荒芜了大半年的菜园,用鸡不拉屎鸟不生蛋来形容是毫不为过;吃就是顿顿都是青菜豆腐,素到嘴里没味道。

有时候陈白很怀疑永福殡仪馆的员工宿舍条件会比这地方好很多,张一穹是故意吓了自己,然后又表示可以让自己住到他家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还真是好大一盘棋。

尽管如此,陈白还是选择既来之则安之——没能同时解决毕业季找到工作、安顿住处、摆脱单身这三个终极目标,好歹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进度:有了工作又有了住的地方,而且宽敞。(当然,是否宽敞这个问题有待确认)

不过张一穹的薪水好歹是五位数,为毛房子顶层有间房间漏水也不翻新一下,二楼的浴缸也就那么碎在那儿——实在让陈白很费解。

这也不是事儿,然而,张一穹之前再三强调的只是搭把手包含了太多层面的意思:从修马桶换灯泡到搬尸体,基本都要他“搭把手”。

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这房子到了晚上阴风阵阵跟闹鬼一样没差!而且二楼三楼莫名就跟蓝胡子的城堡里上锁的房间一样带着一股恐怖色彩。

直到陈白成功抗议,最后搬着小铁床睡在了张一穹的房间里单人床旁边。

偌大一个房子偏偏两个人挤在了一楼最小的卧室里,某种程度上看起来很像是行为艺术。

……

而张一穹这边的不满倒是比起陈白还高一点,而且只有一个原因:

陈白出门时看上去还算齐整,回了家居然邋遢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住进来不超过一个月,房间里的空可乐罐、快递纸箱堆成一座座小山,厨房水池里堆了各种杯盘碗碟,洗完澡湿漉漉的满房间乱窜,一三五叫外卖,二四六泡杯面,周日则是外卖+泡面,比如肯德基麦当劳必胜客轮着买……

原本这地方因为偏远叫不到外卖,居然逐渐的有越来越多的外卖小哥轻车熟路的送上门。

张一穹的脸色越来越铁青,他认为这是缺乏,偏偏陈白以此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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