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修一步一步向窗边走去,一步一挪,挪了有五分钟都没有挪到窗沿上。

倒不是说时亦修本人的意志力有多么强大,足以对抗这使人痴痴傻傻,失去思考能力的靡靡之音,而是时亦修的左脚蛇毒入骨,虽然在“否定”的能力之下,蛇毒无法向躯干蔓延,但已经深入肌体细胞的神经毒素无法拔除,导致左脚脚踝和整个小腿肚都不能灵活自如的走动。

换做是时亦修本人行走还好,自己的身体自己最熟悉,右脚分担点力量,倒也能一瘸一拐的前进,而此时失去了独立意识的时亦修跟一个提线木偶并无二致,一个左脚上的牵线已经断掉的提线木偶。

试问这样的身体谁能够操控的好?不东倒西歪已经很不错了。

就在这样一步一挪、一挪一顿的情况下,几十米的距离硬是走到了下午的太阳变成了夕阳为止。

就在那天籁之声唱的都似乎有了疲倦之意的时候,时亦修终于拖着毫不顶用的左脚来到了窗沿前,此时那天籁之声的杀人之心已经溢于言表了。

可是新的困难又出现了:

时亦修爬不上那一米多高的窗台。

当他右脚撑地,抬起左脚搭在窗沿边上时,左脚使不了劲,无法带动整个身体上移,因此也就跨不上这阳台。

如果他左脚撑在地面上呢?抱歉,左脚没有知觉,撑不住。

作为一个旁观者,连我都觉得这样对待天籁之音有些过于残忍了,只见被操控中的时亦修扭着条腿,对着仅到他下胯的水泥台子不停地凹出各种匪夷所思的造型,一会摆成一个“太”字,一会摆成一个“士”字,一会摆成一个“卜”字,一会摆成一个“丨”字,整个身体不停地前后抽搐,做些各种不可名状的动作,不知让旁人作何感想。

泥菩萨也有三分火,何况是有灵性的魔盒呢。

终于在折腾了快半个小时后,时亦修怒火中烧了,不对,是“时亦修”怒火中烧了,他不再考虑关节的死角和韧带的裕度,开始以平凡之躯展现各种非人壮举。

就在他完成了一个难度系数五星半的“下桥”姿势,两腿分开站立与肩同宽,两臂向上举起,挺髋、上体后仰,直至头朝下、两手掌撑地,整个身体呈拱桥状。

然后“时亦修”把全身的重量压在双掌之上,仅凭腰力就把两条大腿提了起来,两只脚在墙壁上不停上蹭,这动作就像是在沿着墙根往墙壁上走路一样。

终于,这是今天说的第三个终于了,“时亦修”总算是同时把双脚同时搁在了平台之上,接下来只要腹肌一收缩,再抬起上半身,这个高难度自杀动作就算撒花结束了。

只可惜“时亦修”没考虑到自己的重心还在窗台之外,而地心引力也没有在此处失去作用。

只听得“咚”的一声响,连二楼水泥缝隙中的陈年积灰都被震落,“时亦修”大头朝下,摔了一个结结实实。

也亏得这后脑勺挨了一记水泥板,在“时亦修”脑海中萦绕不断的“仙音”此刻竟有了一瞬不瞬地中断,紧接着就是后脑勺传来的剧痛,以及全身刚做完马杀鸡似的酸爽。

“听觉神经,我否定你信号的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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