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带着言景文来到顾府大门的正对面。

言景文眼里披满了月光,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顾长歌道:

“阿沫是顾府的人?”

顾长歌向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才小心翼翼地越过顾府的大门,左转来到自己院子的墙外,言景文紧跟其后。

见四周没有人后,顾长歌才小声地笑道:

“我是顾丞相府的五小姐,想必简熙也知道,深闺中的女子,家里面的人看得很严的,所以我才会这么小心。”

言景文听到他的话,明亮的眸子沉了沉道:

“未来的正四王妃?”

他之前有猜想过顾长歌的身份,而他也猜中了顾长歌的身份,因此对顾长歌的话没有多大的惊讶,但是听到顾长歌亲口承认自己的身份,难免还是有一点失望。。

然而景文十分好奇为何南天冥都没法医好南宫瑱池的腿,而作为南天冥小徒弟的顾长歌为何就医得好?当真是顾长歌医术好,还是这其中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一想到顾长歌以后将被困于尔虞我诈的一处院落之中,与一帮女子争风吃醋,共侍一夫,言景文只觉得可惜了她的医术与智慧,直感到遗憾。

因为他觉得顾长歌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与历代的女人一样,一生只为争宠,龙怎能被困于浅滩?

顾长歌信誓旦旦地道:

“简熙不要误会,四王爷会有正四王妃,但一定不会是我顾长歌。”

言景文看着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阿沫此话怎讲?”

顾长歌一边将身上的外衣脱下一边道:

“我一个庶出的女子,怎配嫁给当今最得皇上宠爱的四王爷?再说了,简熙应该知道我心之向往的地方不是深宫大院,而是江湖与山水之间。”

言景文看到她脱衣服,忙转过身语气听不出情绪地道:

“我是相信阿沫的,只是你不应该妄自菲薄,况且嫡庶之别也不是评判一个人唯一的标准,在简熙眼里,阿沫是不是庶女都不会影响你善良,勇敢,机智的模样。嫡女的身份不会为你的这些难能可贵的品格增加一分殊荣,庶女的身份也不会降低你优秀的人格。”

顾长歌没有想到如此优秀的言景文文对她的评价这么高,什么善良?勇敢?机智?她真的觉得自己没有言景文说的那么好,当真不是她妄自菲薄,而是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的,她实在愧对言景文的评价,于是汗颜地:

“简熙说得对,只是……只是简熙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好了?然而我本来就是一个庶女,这是不争的事实,可是我从来没有打算走历来庶女走的道路——成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这样简熙会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

“皇家大院那种地方的确不适合阿沫你,人生而自由,只是这几千年遗留下来陈旧的规矩不知道束缚了多少年轻女子的人生,谁说女子的用处就是用来联姻的?阿沫又为何会认为自己自私呢?”言景文感慨地道。

顾长歌真心觉得言景文就是那种为了自由故,生命与爱这两者都可以抛弃的人,而且他的思想太现代了,也只有他才会觉得古代女子不应该呆在深闺大院之中,于是情不自禁,爽快地道:

“生命曾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我把身上的这件男装脱下来,然后麻烦简熙带我到院里去。”

人生而自由,而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更何况这是古代,女子的枷锁更多了。

言景文听到顾长歌的话,眼睛亮得迷人,他心想原来可以如此追求自由的人不只自己孤身一人,真好!于是语言比平时更加温和,温和之中还夹着一点赞赏的意味道:

“好!”

言景文听没有顾长歌动作的声音后才转过身来,一转身便发现顾长歌已经围上面纱,拿着那套男装,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好了!简熙不会以为我真的那么随便吧?其实我男装的衣服里面是一套女装。”

不用她解释,言景文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便知道她是早有准备的。

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尴尬,作为一名谦谦君子,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些基本的道理他很小便懂了,更是将这一切付诸于行动之中。

言景文不看顾长歌眼里的月光,抬头望着高高的墙道:

“阿沫,可准备好了?”

顾长歌:“嗯。”

听到顾长歌的回答后,言景文左手依然拿着骨鸿剑,右手却将顾长歌的细腰轻轻揽入怀中,十分的绅士。

他脚下微微用力,便毫不费力地将顾长歌带入院中,顾长歌看到言景文在月光下温柔的俊颜,还有一股时不时传入鼻尖淡淡的香草味。

她情不自禁地想,这个世界上要怎样优秀的女子?要怎样地奋不顾身才能拥有言景文的爱,才配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言景文余光憋见顾长歌正低头埋在自己的怀里思考,他便觉得这一刻很唯美,很温馨。

来到院里,言景文并没有马上将顾长歌放开,而是等她站稳后才松开手。

顾长歌怕吵醒小时,于是垫着脚,在言景文耳边耳语:

“简熙,今天非常感谢你!天晚了,你回去时注意安全。”

即使顾长歌踮着脚尖她头顶也没到言景文的鼻尖,见这样说话还是不太方便,于是想要再踮高一点,但是她悲催地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余地在踮高一点了,整个脚已经踮起来了,这实在不能怪她矮,而是言景文的身材太修长了。顿时有一点囧,见她这样,言景文微微弯腰配合她,听她说完后才道:

“好!有事的话随时去海之涯找我,还有阿沫还小,还会长个子的。。”

言景文说完,便拿着骨鸿剑动作十分优雅与斯文地飞出院落。

听到言景文后面的那句话,顾长歌一边在风中凌乱一边,一边向他的背影挥手道别。

见言景文的身影消失后,顾长歌才蹑手蹑脚地翻窗来到里屋,她很庆幸自己留了窗子,否则非把小时吵醒不可,无故打扰别人睡觉,顾长歌是万万不能做的。

因为有句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言景文的轻功就是好,即使带上顾长歌这么一大个人翻进院子里,武功不错的小时却是依然没有发现半分。

来到小屋后,她也没来得急洗漱便倒头大睡。

然而还没有睡到自然醒,便听到一道刺耳的声音。

原来是昨天旁晚顾婧宜来找顾长歌被小时给堵了回去,她派出去跟踪顾长歌的人虽然将人给跟丢了,但是却保证顾长歌昨晚没有回到顾府。

她觉得这其中有猫腻,于是一大早就迫不及待地想抓个顾长歌深夜不归的证据。

“这么晚了?长歌还没有起来吗?”

顾婧宜一踏入院中便大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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