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歌在善药堂呆了三天三夜,期间总共休息不到十五个小时,感觉实在不在状态以后,才去听月楼找到与卫书行约好的房间。

她一进屋便看到卫书行愁眉苦脸地在一张地图上写写画画。

顾长歌酝酿好情绪,不紧不慢地道:

“这位可是卫大人?”

卫书行以为顾长歌之前给他说的人是一个男子,如今一看到顾长歌,虽然戴着面纱,然而从顾长歌的穿衣打扮上与身材,再加上女声,知道是一个女子,原本就皱着的眉头现在皱得更加紧了!然后面色愁苦地问道:

“正是,姑娘你可是小苏的朋友?”

顾长歌走了上去,眼角带笑,微微屈膝向卫书行行了一个礼道:

“没错,是他让我来见卫大人的。”

顾长歌看到卫书行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她便知道卫书行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女子在他们这种人眼里是没有什么才华的。然后言归正传,迅速进入主题道:

“不知卫大人可否找到治水之道?”

卫书行将手中的笔放下,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顾长歌,一杯右手端着却是不喝,然后感叹道:

“没有,小苏说姑娘有办法,也不知是什么办法?”

顾长歌接过卫书行递过来的茶,还冒着白烟,她饮了一口暖暖胃才坐到卫书行的对面道:

“其实很简单,以前不是围堵吗,那大人何不换一个相反的方向思考?”

卫书行将杯子“砰”地一声放在桌上,然后两眼冒光,非常激动地道:

“好办法,好办法……”

一点即通,聪明如他,果然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

见他这副模样,顾长歌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后又饮了一口茶继续道:

“办法就是这么一个办法,只是在实际实施中,可能会遇到很多意外,所以大人要不要继续听一听细节,还有城中的排水方法?”

顾长歌特意看了一下江南城的排水措施,感觉不行所以她顺带说了出来。

卫书行已经缓过来了,但是听到顾长歌提到关于城里的排水问题有办法时,他又开始激动万分,笑容满面地道:

“当然,恼烦大……姑娘了。”

顾长歌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她之前规划好的图纸,递给卫书行,然后又将茶杯里的茶全部饮完,走到卫书行的旁边坐下道:

“大人且看着图纸,我好为大人讲解。”

卫书行爱不释手地拿着图纸,连连说了三个好字。

顾长歌将自己的想法一一为卫书行道来,最后还提醒卫书行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这么一说便两个多时辰过去了。

顾长歌讲完以后,才发现她口干舍燥,于是连连喝了几杯冷茶,等卫书行缓过气来才道:

“卫大人可还满意?”

卫书行忙点头。

顾长歌笑了一下接着道:

“既然卫大人满意,那卫大人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我虽然知道这件事不值得邀功,毕竟大人是为百姓谋福,但是我还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卫书行从震惊里恢复了一大半,他爽快地道:

“你说,只要我做到,我一定帮你。”

顾长歌:“我还没有想到,等以后我想到,再来麻烦卫大人,不知可不可以?”

卫书行思考了一下,然后不解地问道:

“现在我的官还是兵部尚书,比较大,若是以后姑娘再找我的话,恐怕我的官没有那么大,所以……”

顾长歌笑着打断他的话道:

“只要卫大人记得这份情就好,官位什么的倒是次要。”

卫书行不是为顾长歌着想,而是他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但是顾长歌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推迟,于是笑着应下。

顾长歌从怀里掏出两半假玉,然后将玉的左边交给卫书行,道:

“以后只认玉不认人。”

那块假玉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是一块非常蹩脚的玉,模样是真心难看,她在街边几文钱就买到了。

卫书行接过假玉看了一眼道:

“好,我也有东西要交给姑娘。”

说着解下他随身所带的香囊道:

“这种信物才是独一无二的。”

顾长歌接过卫书行手中绣着白色梅花的蓝色精致香囊,看了两眼,感觉与其它香囊没有什么不同,不明所以地问道:

“为何?”

卫书行将那半块假玉装进怀里道:

“因为是我亲自缝的啊!”

顾长歌顿时咋舌,然后想到卫书行的母亲就是绣荷包的,也并没有感觉多奇怪,子承母业嘛!他们之间算是相互交换信物了。

卫书行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收拾好以后,笑道:

“姑娘可否要留下来吃顿饭?”

顾长歌:“不了,天色已晚,我还要赶回去,多谢大人的邀请!”

卫书行笑道:

“没有,没有,姑娘也知道天色晚了,要不我送姑娘回去吧?”

顾长歌笑着回拒了卫书行,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快速离去,不过她没有离开听月楼,而是来到上次见言景文的那个房间,她才敲了一下门,言景文便打开门一把将她拉进屋里,顾长歌没有反应过来,不小心撞入言景文宽大温暖的怀里,然后忍着鼻子带来的痛感,笑道:

“简熙等我多久了?”

言景文慢慢地放开顾长歌,然后上前两步关上房门,才道:

“没有多久,只是这菜饭都凉了,你等一下,我让人重新换一下。”

顾长歌听到言景文的话,才发现离她不远处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大桌的菜,有的还冒着淡淡的白烟,于是上前,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来道:

“我随便吃一点便要回善药堂,就不麻烦了。”

言景文看着她饿得不行的模样,淡淡地笑着走上前,坐到顾长歌的对面,将冰了的菜挪到自己的面前,笑道:

“那你只能吃热的,冷的不要碰。”

顾长歌拿着筷子夹了一块鱼放进碗里笑道:

“简熙不要忘了我是一个医术还算不错的大夫,所以就算是吃冷的也无妨。”

言景文不赞同地道:

“这可不一定,很多大夫都是医者不自医。”

顾长歌笑道:

“那是他们医术不精,要是我的话就不会。”

“……”

言景文没有吃东西,于是顾长歌边吃边与他聊天,直到顾长歌吃饱喝足以后言景文都没有问她与南宫瑱池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特别注意顾长歌脸上明显淡了很多的红斑。

两刻钟以后,顾长歌隔下筷子道:

“我先走了,简熙多保重,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的话,你只管说。”

顾长歌对言景文已经不想再说谢谢了!因为语言现在已经无法表达她对言景文的感谢之情,只是希望言景文以后多多麻烦她。

言景文起身温暖地笑着道:

“好!阿沫你也要多加小心。”

顾长歌戴上面纱,悄悄然离开屋子。

善药堂里灯火辉煌,虽然病人少了一点,但是依然很多,好在感染风寒的人也不再上升,顾长歌一进屋便看到夜汐,她这些天一直陪着于小鱼,可以说为了将于小鱼追到手,她是下了血本,而且与她相处这些天以来,顾长歌对夜汐的印象好了很多,从一开始的嚣张跋扈到现在的可爱调皮。

顾长歌笑着走上去道:

“夜姑娘还没有休息吗?”

夜汐一看到顾长歌,顿时乐开了花,笑道:

“小鱼去休息了,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再次统计一下人,然后明天去府衙。”

顾长歌:“去府衙干什么?”

夜汐:“去领银子啊!你说我们救了那么多人,药材也要没有了,不去府衙领银子,去哪里领?而且我今天看到其它药铺的人都去府衙领银子了。”

顾长歌皱了皱眉头道:

“这间善药堂不是官府的,这是言家的药铺,所以领银子什么的还是算了。”

夜汐不以为然地道:

“言家的又怎么样,言家的就应该不求回报地救人吗?反正我不管,我一定要去府衙领银子。”

顾长歌知道夜汐这人有时候挺固执的,见自己劝不了她,于是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么大的事只有于小鱼出场了。

天还未亮,顾长歌便看到于小鱼睡眼惺忪地为人看病。

顾长歌:“师兄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于小鱼用手轻轻地敲了一下顾长歌的额头,笑道:

“你不也是没有休息多久吗?怎么还操心起我来了。现在时间比较急,我处理完这里的事以后要赶去南境一趟。”

顾长歌皱了皱眉头,道:

“可是师傅他老人家出什么事了?”

于小鱼:“那老头没有事,好着呢。是其它的事,歌儿不用担心,倒时候你在江南城等我,我回来以后再一起回炎都。”

顾长歌点了一下头道:

“好,夜姑娘她要去府衙要银子。”

于小鱼听到顾长歌的话以后颇为头疼地扶了一下额头道:

“要银子?真丢善药堂的人。”

然后气冲冲地离开了,顾长歌笑着看于小鱼消失的背影,然后才继续为病人看病开药。

夜汐手里拿着几个本子,全是善药堂这些天的开销账簿与就诊人员的名单。

于小鱼走到她的面前,冷着脸道:

“不知夜姑娘要去干什么?”

夜汐知道顾长歌已经将她昨晚的话传到,于是十分开心地笑道:

“小鱼你不是说善药堂的开销很大吗?我去府衙要一点银子。”

于小鱼嘴角抽了抽,正色道:

“我只是说开销很大,又没有说银子不够,夜姑娘的理解能力真差。”

夜汐笑道:

“若是不差,你怎么肯与我多说几句话?”

于小鱼真的要被夜汐将脾气给磨平了,有一点不耐烦地道:

“不要去府衙要银子什么的,本来已经很忙了,夜姑娘就不要再给我添乱了。”

夜汐眼里一片无奈与心酸,但是嘴角依然带笑地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不会给小鱼你添麻烦的。”

于小鱼对她的话不置可否,然后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府衙里,南宫慕寒眼含血丝,气愤地道:

“杀不死他,拉不拢赵东生,还让苏继捡了一个便宜,什么狗屁的政策,真当自己是活菩萨,免税收,无偿借银与借粮,你说父皇要是答应他的请求,那病秧子岂不是又捡了一个大便宜。”

荀阳低着头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最后慢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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