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此时紧闭双眼,眼泪像决堤一般蹦涌而出,低声痛哭道: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事实不是这样的,是我害了他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怀空大师深吸了一口气道:
“娘娘现在知道了,那娘娘应该怎么做呢?继续无下限地去包容?”
令妃本来就惨白的脸现在更加惨白了,她神情恍惚地道:
“我……”
怀空大师淡淡地看着快要发疯的令妃道:
“其实娘娘对这一切都有过怀疑,只是娘娘你不愿意去相信,所以你不去寻找证据,你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一直都活在自己与他编织的谎言里,作为一代侠女,娘娘你活得真的非常失败。”
令妃疯狂地摇头道:
“我是一个从头到尾的失败者,这都是我的错,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若不是因为我,我们三个人的命运完全不是这般下场,他当初是那么好,那么完美,那么优秀,都是我害的他,我害他英年早逝,害他失去大好河山,害他……我是一个千古罪人,我这辈子注定得不到他的原谅,可是你知道吗?你知道我始终爱的都是他吗?我始终都爱他……”
像是说给怀空大师听,又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令妃精神差一点就崩溃。
等令妃恢复情绪以后,怀空大师似乎也恢复了状态,他合掌向令妃行了一个礼道:
“阿弥陀佛,逝者如斯,娘娘保重,贫僧先告退了。”
令妃呆呆地看着怀空大师,低声道:
“对不起,小元,你以前是多么快乐的孩子啊!”
怀空大师的脚步停了一下,然后毅然决然地开门离去。
顾长歌与南宫瑱池看怀空大师神色无常地走出来,顾长歌看了怀空大师几眼,然后行了一个礼便到里屋去,令妃已经恢复了神智,她坐在梳妆镜前,背对着顾长歌情悲痛地道:
“这么多天以来多谢顾五小姐了,天色已晚,明天顾姑娘将桌上的那封信交给阿晏他!让他回七王府去歇息吧!告诉他明天早晨为我带一份七王府对面那个商贩卖的包子到宫里来。劳烦顾五小姐了。”
顾长歌听着令妃的语气不太对劲,她担忧地开口道:
“没事,娘娘还需要长歌做什么吗?娘娘不想见一下王爷吗?他就在外间。”
令妃摇头道:
“没有了,反正明天会再见,我要去看看皇上,顾姑娘就先下去休息吧。”
她怕她看南宫瑱池一眼,便会失去一切的意志。
顾长歌拿起桌上的信封将令妃的话转告给南宫瑱池,南宫瑱池隔着门看了一眼令妃的屋子,然后推着轮椅出去了。
顾长歌觉得她怀中的信十分烫手,如千斤般重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令妃这是与南宫琰冷战一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去找南宫琰,南宫琰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听到令妃来了以后高兴得像一个小孩,令妃一身白色的衣服,头上还有一朵白色的花,显然是守孝时的打扮,南宫琰看见她的打扮皱了一下眉头,温和地道:
“怎么穿成这样?这样多不吉利。”
令妃两眼看着南宫琰歇斯底里地道:
“我身上背着几百个冤魂,我为他们这么做,我让怀空大师去我屋里为他们超度,南宫琰,你有什么资格说吉不吉利的话?”
南宫琰眼皮突突地跳,忍着心里的恐惧道:
“你胡说些什么呢?我听不懂。”
令妃双眼直逼南宫琰,道:
“竹村,你说那是意外的火灾,你说因为有你没有死多少人?可事实是如何?你南宫琰敢说出来吗?”
提起南宫琰最忌讳的事之一,他被令妃犀利的眼神盯得背脊发凉,神情溃败,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于是声音提高了几个档次以掩盖他的惊慌失措,大声地道:
“事实就是朕说的那样。”
令妃笑得讽刺,将眼光从南宫琰身上移到龙椅上道:
“哈哈……就那样,你说害得阿晏双腿残疾的人不是你,你说给阿晏下慢性毒药的人不是你。我都不怎么怀疑你,甚至我内心深处是相信你的,可是你呢?你呢?你现在让我怎么相信你。他是不是死在你手里你自己最清楚。”
南宫琰惊慌地道:
“你现在身体不好,有什么事等你养好身体以后我们再说好不好?
令妃泪流满面地道:
“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去追究那么多,我只求你一件事。”
她知道帝王的绝情,所以从来没有奢求过南宫琰会多情,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南宫琰居然有这么阴暗的一面,居然这样对待救命恩人。
这么多年以来,尽管南宫琰一直不让令妃知晓他杀人如麻,冷血无情的一面,但是令妃却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人,从登基到现在,大大小小的战争,明着暗着的伏杀,说是伏尸百万也不为过。
南宫琰看到令妃哭的时候,心里顿时抽痛,他曾经发过誓不会让令妃为他流一滴泪,但是他食言了。声音颤抖地道:
“阿令,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令妃咬牙道:
“你到底答不答应我?一句话。”
南宫琰心疼地道:
“朕什么时候没有答应你提出来的要求?”
令妃吸了一口气道:
“那好,你是大炎的皇帝,你万金一诺。你可不可放过阿晏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是无辜的,你可不可以给他一个安稳的日子?”
南宫琰信誓旦旦地道:
“当然,我虽然不太喜欢他,但我是不会去害他的,这么多年了你不是看见了吗?”
令妃一幅哀莫大于心死地道:
“记住了,南宫琰这是你说过的话,如果你做不到,那么我就算是死了都不会原谅你,我不会放过你。”
南宫琰伸出手去扶令妃,柔声道:
“好了,你身体不好,我扶你回去休息。”
令妃甩开他的手道:
“我时日无多,我想与你聊一聊。”
南宫琰心疼地看着令妃道:
“不要说傻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令妃不理会南宫琰,她坐在地上,神情落寞地道:
“这几年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是他的替身,你应该特别恨我吧?”
南宫琰坐在她的旁边,伸手搂过令妃,令妃这回没有拒绝他,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南宫琰以为令妃服软了,心里顿时开心得不行,再次柔声道:
“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恨你?无论你心里装着谁,我都不介意,因为能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已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令妃淡淡地道:
“我们那一辈的恩恩怨怨,就让它结束吧,孩子们都是无辜的,你答应我好不好?”
南宫琰点了点头道:
“好!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要再发火了好不好?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令妃没有回答南宫琰的话,她安静地靠在南宫琰的肩膀上,闭上双眼,回忆着以前的过往,就这样从这个世界消失。
顾长歌越想越觉得令妃很奇怪,于是她马上去追赶南宫瑱池,在第五宫阙门口追上南宫瑱池,将一切告诉南宫瑱池,南宫瑱池逼问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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